第128章 天悟丹

看到眼前这个倒扣巨碗、白色光幕，同一个念头，闪过罗曼和威尔心头。

法阵。

这显然是一个法阵，超大的法阵。

不等他们两人反应，两人手中的学生证就分別自动射出了两道光，一道是蓝色，一道是红色。

两道光射出之后，缠绕在一起，合成一股新的光，射进了白色光幕上，不见了。

几乎只是过了两秒钟，一点白光从他们眼前的白色光幕上出现，射到两人眼前爆开，同时，一个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使者们请稍等，我马上就来。”

罗曼和威尔对视了一眼，就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最多不超过五分钟，眼前的白色光幕，在距离地面50米的空中，就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飞毯从里面飞了出来，飞毯上，还站著一个人。

那人五十来岁模样，男性，留了一把山羊鬍，身穿一件白色长袍，头戴一顶金色发圈，腰间也用一条金腰带束了起来。

飞毯迅速落地，停到了罗曼和威尔面前，悬浮在距地面半米的地方。

山羊鬍也从飞毯上跳了下来，满脸堆笑行礼：

：“日安，两位使者，我是崔斯特大学蓝河学院外院的学生索纳特·伊斯坦，同时也是贝果领的现任领主。本人谨代表贝果领，热烈欢迎两位使者的到来！”

罗曼能够从气息上感应到，这个索纳特至少是二环以上，而从索纳特能够驾驭飞毯、凌空飞行，也证明了这一点。

却对他们两个一环的，这么伏低做小，显然是看在了“使者”这个身份的份上。

索纳特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小心说道：“按照条例，请两位使者出示学生证。”

罗曼和威尔又对视一眼，也都把学生证拿在手里，亮了出来。

索纳特也拿出一个类似的牌子，照了一下，三个牌子便都共振，发出了微弱的黄光。

“確认无误。”

索纳特收起牌子，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使者，请上。”

罗曼和威尔上去后，索纳特也跟著跳了上去，飞毯也就升空了，循著之前光幕上裂开的口子飞了进去，口子也在后边合上了。

这还是罗曼第一次飞行。

他站在飞毯上，不动声色地感受著周围，同时俯视著下方。

飞毯飞行在不到百米的空中，速度很快，却感受不到风和风声，似乎是周围有无形气罩，笼罩住了飞毯。

俯瞰之下，这片贝果领上，分布著大量的丘陵、农田，村落。

农田里，正有一个个的农民在耕作，穿著打扮都是古代风格，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所有的农民，不管男女，都至少是四十岁以上的模样，一个年轻人都看不到“

索纳特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没一会儿工夫，已经和罗曼威尔相熟了。

“..·原来两位也是第一次离开学校出来试炼？呵呵，不需要太紧张，这里处於我们崔斯特大学的势力腹地，没什么危险。那些去边缘地区试炼的，才会稍微有些危险，不过两位都还只是一环，不需要担心，至少要二环以上，才会分派到去边缘地区的试炼任务“

索纳特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罗曼也时不时地捧眼，扮演好了一个很好的听眾角色。

而说著说著，话题也来到了贝果领上。

“..我看两位也都注意到了下面的这些普通人，是不是都在好奇，为什么这些普通人全都是四十岁以上，要不然就是十岁以下的孩童，一个年轻人都见不到？”

罗曼和威尔都点了点头。

他们確实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现在听来，似乎不是什么巧合。

索纳特呵呵一笑，指了指天，直接揭露了谜底：“这就是『永恆枢纽虹吸法阵”的作用了。整个贝果领，都笼罩在永恆枢纽虹吸法阵的范围內，它会將这些人最精华的那一段生命吸取，提炼『果实”。”

“所谓最精华的那一段生命，就是指10到40岁之间了。具体表现为，贝果领中的这些普通人，

一旦到了10岁，就会在3个月时间內，迅速变老，3个月后就会达到40岁的状態。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看不到年轻人的原因了。”

“而永恆枢纽虹吸法阵，同样赐予了这些普通人强大的生育能力，让他们在五十岁之前，不论男女，都具有很好的生育能力。”

说到这，索纳特一脸骄傲，与有荣焉的模样，讚嘆道：“能够发明出永恆枢纽虹吸法阵这样一个神奇的法阵来，我们崔斯特大学实在是太伟大了！”

威尔则是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很是震惊直接硬生生地將人的寿命抽取出来？

这种东西，她闻所未闻！

罗曼也是目光闪动了一番。

索纳特又拿出了一张羊皮捲来，乐此不疲地介绍著：“当然了，法阵也是需要时常维护的，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常跟人说，我就是一个园丁，为崔斯特大学勤恳地种植著这片田地。事实上，工作內容也差不多。”

“因为永恆枢纽虹吸法阵的特点，贝果领里的普通人不能够太多，也不能够太少，要维持在一个合適的数量级上。少了，我就要想办法催生。多了，则要除掉一些，就像是“除草”，又或是修剪枝叶，这也就是我把自己比喻成一个园丁的原因之一·———”

索纳特说著，从羊皮卷上发现了一些情况，赶紧说道：“就比如说这样。”

隨著他的话语，飞毯停了下来。

罗曼可以看到，下方是一个村落，周围是一片片的农田，农民们正在农田里辛勤地耕作著，累得满头大汗，汗水浸湿衣衫，却不捨得停下，想要赶在好天气里多干一些活儿。偶尔有几个歇息的，坐在田埂上，擦著汗，低声討论著之后的耕作计划。

村子里，则是有一些儿童嬉笑打闹的身影，没有他们父母辈那么多的忧愁。

索纳特手一掐法诀，他们身下的飞毯，就飞出了数百根毛线，向下方落去，修忽之间就到了那些农民、儿童的上方。

这些毛线，宛若利针，直接从下方这数百人的头顶射了进去，贯穿身体，隨后飞了回来，重新来到飞毯上，化作了飞毯的一部分。

而在下方，那一个个劲湿衣衫、辛勤耕作的农民，纷纷倒在了地上，被开洞的头顶不断涌出血来，在大地上绽开一朵朵的血。

村子里，那些之前还在嬉笑打闹的儿童，也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再没了欢声笑语。

威尔眼神震惊。

即便她自认为，並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但也没办法做到这样谈笑风生间，就屠灭一个村落罗曼也是颇为震撼，真切感受到了安托万所说的真实歷史“巫师不把普通人当人”，究竟是有多不把普通人当人。

和这个时代的巫师相比，他感觉自己都可以算大慈大悲了。

“其实在我的努力工作下，贝果领，人少需要催生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索纳特做完这些，重新催动了飞毯，向前飞去，不露痕跡地在两位使者面前夸耀著他的政绩。

“更多的情况，还是像刚才这样，需要人为地削减掉一些人数，这也是我日常最主要的工作。”

罗曼想了想，还是像之前那样，捧了他一句：“你的工作成效確实有目共睹。”

接著话锋一转：“不过强行抽走最精华的30年寿命，这些普通人不会暴动吗？”

索纳特“哈哈”笑了一声，说道：“他们是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的，不知道正常的普通人是怎么生长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需要给他们灌输『所有人都是这样，从10岁迅速变老到40岁』的概念，让他们將这种情况当成是正常的，就行了。”

“事实上，贝果领的这些普通人也確实都是这么认为的，坚信所有普通人都是像他们这样，从10岁迅速变老到40岁。”

罗曼眼神闪动，捧场地赞了一句：“果然考虑周到。”

然后不声了，默默想著心思。

不过没想多久，他的目光就被前方的天空吸引过去了。

他们现在，在那个倒扣在大地上的巨大光幕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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