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南下,到底是为何呢?
张悬必然不会想到,那袭嫁衣如此反常的举动,仅是为了某人的『喜恶”!
血色嫁衣在云层间猎猎作响,心月狐赤足踏过连绵山峦,每一步都在空中绽开一层淡红色连漪。
她忽然停下脚步,指尖轻抚过怀中那枚温润的白玉佩一一玉佩上刻著半闕残诗,字跡早已被数百年的岁月磨得模糊。
“一生无暇...”她朱唇轻启,声音里带著几分讥消,几分追忆。
那个受万民敬仰的盖世英雄,那个看不得別人流血的圣人,若是知道她现在要去血洗巫蛊教总坛,怕是又要眉了吧?
恍惚间又看见那个白衣如雪的身影站在桃树下,对她说:“修行之人,当以苍生为念。”
多可笑啊。
她舔了舔唇角,眼中血色更浓。正是这份可笑的慈悲,当年才..
“这样...也好。”
忽然低笑出声,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纤纤玉指抚过怀中那枚温润的白玉,指尖在残诗上流连“当年的您高坐九重天,让妾身连仰望都觉褻瀆。如今转世轮迴..:”
她忽然纵身化作一道血虹,笑声散落在南疆的夜风里:“倒是终於...能让您正眼看我了呢。”
嫵媚的双眸一厉,她忽然將玉佩紧,纵身化作一道血虹。既然那人不喜滥杀无辜,那她便只杀该杀之人一一反正巫蛊教那些醃东西,就算屠个乾净,也算替天行道不是么?
南疆的瘴气在她身后翻涌,隱约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似悲似嘆。
次日,晨雾未散,张悬刚推开院门,便见上官静一袭银白劲装立於阶前,似是正要敲门。
“徐大人。”她抱拳行礼,晨露沾湿了她的袖口。
张悬点头示意,正欲错身而过,却听她突然开口:“吴家三位兄长並非有意冒犯...”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南疆战事频繁,中原修士大多怯战,他们只是对中原修士颇有成见,並非针对大人,还望徐大人海涵。”
张悬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確实不在意这些小事,但吴孝忠那若有若无的审视...绝非单纯的“成见”!
“徐大人这是要出门?”上官静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空剑鞘上。
“去黑水集。”张悬坦然道,“之前托人打了把新剑。”
上官静恍然一一那日乱葬岗一战,斩妖剑確实毁在了嫁衣女手中。
张悬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暗中戒备一一她为何特意询问自己的行踪?
心中微动,张悬忽然笑道:“上官大人若有兴趣,不妨同去?那位炼器前辈手艺非凡,在下可以介绍於大人。”
“同行?”上官静一愜,耳尖微不可察地泛红,“城內庶务繁杂,怕是不能同行。”
她匆忙抱拳,“告辞。”
张悬目送她快步离去的背影,眼中笑意渐冷城楼上,吴家三兄弟如铁塔般佇立。
“大哥,”老三盯著张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道,“陆大人到底跟您说了什么?为何要盯著个小小百户?”
吴孝忠指节在墙砖上叩出沉闷的声响,最终淡淡道:“別问,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