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帝这句谎言,未免也太假了一些!
可他是皇帝,皇帝开口,那就是金口玉言,谁敢质疑?
哪怕是寧淮此时如此急切地想要杀了寧枫,也是不得不强忍著怒火,小心地问道:“父皇,此事儿臣怎么从未听您说过?”
“怎么,朕下个密旨,还需要你一个皇子来同意吗?”
“还是说这以后朕这个皇帝但凡下令,都需要跟你商议,待你同意之后,才可执行?”
这几句话瞬间如同重锤砸在了寧淮的心口,嚇得他瞬间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哼!”
太和帝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满朝文武大臣:“诸位爱卿,此事的確是朕疏忽了。”
“不是吧?自己刚才只是隨口胡说,是为了发疯前做准备而已,这个便宜老爹居然就这么公然撒谎了?”
寧枫心里一声哀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你们这些大臣,赶紧反驳啊!许年乐,你个光说不做的废物,赶紧死諫啊!”
“陛下,六皇子既然是奉旨行事,那此事便算不得什么大罪,顶多算是瀆职而已。”
“不错!六殿下既得圣命,那自然是出师有名,应当罪不至死。”
“六殿下宅心仁厚,一心为国为民,微臣恳请陛下,宽恕六殿下!”
“……”
伴隨著太和帝的公然袒护,朝堂之上的风向终於开始改变。
寧淮终究只是一名皇子,刚才之所以能够搅风搅雨,全然是因为其他朝臣猜不准太和帝的態度。
加之寧枫在朝中毫无根基,自然没人肯出言替他辩护。
但太和帝此时如此强势地维护,那些一心效忠皇帝的大臣们,此刻怎么可能不趁机反击?
“完了!我这次发疯要发不成了。”
寧枫心里欲哭无泪,自己铺垫、酝酿了半天,结果夭折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寧淮知道要再想藉此杀了寧枫,已是事不可为。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要如此袒护一个憨子?老天对我不公啊!”
寧淮心中愤怒咆哮,眼神阴沉如水,死死地盯著寧枫,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既然眾位爱卿如此替老六求情,那朕便念在他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饶他不死。”
“不过他这次行事如此鲁莽,死罪可饶,活罪难逃,即刻起押入天牢,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探望。”
天牢,那可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的地方。
本已经有些沮丧的寧淮一听这话,顿时再度振奋起来。
虽然自己动用了满朝文武的力量,最终还是没能给寧枫定个死罪,但只要是在天牢,他就有办法让寧枫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里面。
“我不服!我不要去天牢,我要去边疆。”
寧枫赶忙开始装疯卖傻,大声抗议。
“老六,朕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要再敢胡搅蛮缠,朕便下旨先將你杖则三十。”
太和帝显然动了真怒,寧枫顿时有些无语,这要是挨上三十杖刑再送去天牢,那估计自己真就得死在里面了。
不得已,他只能佯装委屈地闭上了嘴,別过头不去理会太和帝。
太和帝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个傻憨子,朕这是在救你啊!”
感觉心累的太和帝,揉了揉太阳穴,正欲宣布退朝,却不想外面通传太监忽然来报:
“启稟陛下!镇北王妃带著眾多苏家军將士跪在了午门之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