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带著人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
暮色里,他的旱菸袋在腰间晃荡,烟锅子碰著掛在上面的铜钱叮噹作响。
“仲民!”村长一把掀开堂屋的布帘,扯著嗓门喊道:“大夫当时不是说最好要住满五天呢?你咋今天就回来了?”
张仲民此时正闭著眼睛,在研究那个拼夕夕系统呢,听到村长的声音后,连忙坐起来,准备下炕去迎一下。
等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炕沿上穿鞋呢。
村长捏了下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坐著,然后自己一屁股也坐在了炕上。
“六爷爷,七爷爷,二爷爷,三叔,四叔,八叔……”
他跟来人挨个打了声招呼,然后解释道:“我感觉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在那里占著病床了。”
老村长细看他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色,嘆了口气,说:“是不是医院见钱不够就往外赶人了?村里人这两天又凑了点,咱们这就回去交钱……”
他往怀里一探,拿出一堆村里给凑的钱票。
一毛、两毛的纸幣卷得整整齐齐,五分、两分的钢鏰儿都用线绳绑好了。
“六爷爷,我真没事儿了。”
张仲民这时將医院退的钱拿了出来,递给村长后,说:“六爷爷,本来还剩九毛三,不过我前些日子托同学买了些粮食,今晚就给送过来,那五毛钱我就拿去用了,剩下的钱都在这儿。”
“粮食?”
村长看著他递过来的钱,皱著眉头问道:“五毛钱好干个啥,买了多少啊?咋还用他给送过来?”
还没等张仲民回话,坐在马扎上的七爷爷眉头也拧成了疙瘩,说道:“那点子钱连半斤棒子麵都买不著,不管买的啥吃的,只要能入口,那钱就的就值当。”
“仲民啊,你身子骨还没养好,好好养身体要紧,要是缺吃的,我们家里还有些,別在外头瞎搞。”
二爷爷抽了口旱菸,继续说道:“后晌你三婶还捋了筐杨树穗儿,打算明天中午蒸上,你要是饿了,就让她先在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二爷爷,栓子哥已经回家去拿吃的给我了。”张仲民连忙说道。
三叔蹲在门槛上,手指头无意识的抠著墙皮,接过话来说道:“你別不好意思的,河滩地里,退水以后还长出些野菜,等著掺点麩子也能蒸菜糰子,到时候我去给你再挖点。”
村长问道:“仲民啊,不是让人给骗了吧?咋还用你同学给送来呢?”
“六爷爷,我一共买了一百斤地瓜,栓子哥板车也能给装下,就是白天带著粮食走远路,怕招人惦记。”
“一百斤?”
屋里空气骤然凝固。
隔了好一会儿,村长站起来朝他低声训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供你上学是让你在外面倒腾粮食的?是不是嫌命长了?我就说那些抢劫的,咋啥人都抢呢!全村勒紧裤腰带供你读书,就为让你干这掉脑袋的营生?”
三叔见状赶忙跟著站起来,拦在中间,说道:“六叔,仲民还病著呢,你別那么大声吆喝他。”
“六爷爷,那粮食是学校的试验田搞出来的,不算倒腾粮食。”
张仲民將在路上就编好的谎话,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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