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那块伤,歇了两天,总算好多了。
只要不手欠去碰它,倒也不碍事。
满屯和守亮昨天跟著一起进过城,认得路,遇到拦下查证明的,也知道怎么应对。
张仲民索性一路躺在板车上,迷迷糊糊睡到了城里。
刚进城,一股子勾人的烟香味就钻进了鼻孔。
嘿,这味儿!
比村里头那些呛死人的杂草杆子强了百倍!
穿过来之前他是个老烟枪,可村长旱菸袋里装的都是杂草,呼出来的二手菸更是一股子燎糊味儿,熏得人眼珠子疼,都快给他干戒菸了。
这会儿闻著正经菸丝香,嗓子眼儿直痒痒。
兜里的钱是够买盒华子的,可惜啊,没有那金贵的烟票。
除了村里给他凑的那十来斤粮票,別的票?是一张也没有。
“去昨天那老屋。”
他招呼了一声,推车的满屯闷声应了下,熟门熟路地就拐进了去王大海家老房子的胡同。
胡同里的土路又窄又烂,坑洼不平。
车軲轆碾过一个小坑,猛地一顛,张仲民后脑勺就磕在了车板上,疼得他直抽口冷气,睡意全无。
他赶紧坐起身,一把抓住了车辕来稳住身子。
“仲民哥,没事儿吧?”守亮一直跟在车边,见状赶紧拦下车,说:“这巷子太窄了,满屯绕不了路,要不我背你走?”
“不用。”张仲民摆摆手,说完就要下车。
昨天那一通找买主耗了不少体力,今天身子骨有点发软,不过,跑跳不行,慢慢溜达几步还是能凑合的。
“那你要是走不动了,千万吱声啊!”守亮不放心,伸手把他扶下来,胳膊还一直架著他走,生怕他摔了。
歪歪扭扭的小路,跟盘起来的肠子似的,空气里一股子煤烟子味儿,还混著隔夜餿水的酸腐气。
到了地方以后,三人停下脚步。
张仲民从兜里摸出钥匙,动作慢腾腾的,对著锁眼捅咕了半天,那把破锁就是纹丝不动。
满屯见状,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拿过钥匙,手腕一沉一拧,就把锁给打开了。
张仲民嘀咕了句:“什么玩意儿?还见人下菜碟呢!昨天不还很听话吗?再这样,我早晚给你换了。”
满屯装作没听见,把锁往旁边的门鼻儿上一掛,又將钥匙放回仲民哥手里,就退到一边站著,没去推门,等著他接下来的吩咐。
张仲民让他把板车上那两个空背篓拿过来,然后对他俩说:“你们先在外头等会儿。”
他自己推开门进去,照旧在里面扫视了一圈,確认没异常,这才往两个背篓里,各装了二十斤地瓜。
装好了朝门外招呼道:“进来吧。”
张仲民看他们俩空手进来的,就指了指院子角落,那个堆破烂的棚子,说:“把板车也弄进来。”
连著三天他都是躺在板车上进城的,太招眼了,怕惹上麻烦。
虽然每天进出城的人很多,可万一被有人盯上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听到后立马动手,满屯拉著板车,將它塞进棚子底下,正好被杂物挡住大半。
又扯过棚子边上的破蓆子,在上面盖了盖,彻底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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