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秦淮茹低低的啜泣声还在断断续续,此刻钻进阎埠贵耳朵里,再没半分可怜劲儿,简直就是丧门星在哭丧!
往常贾家婆媳唱双簧,薅傻柱和院里那几个糊涂蛋的羊毛,他都瞧在眼里,顶多心里骂句缺心眼儿。
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掛起。
可今天,这秦淮茹竟敢把主意打到他阎埠贵明面上的远亲头上!
生生断了他的一条粮路!
这仇,算是结死了!不死不休!
阎埠贵那双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此刻隱约的射出两道寒光,死死钉在被邻居围著劝慰的秦淮茹身上。
那精刮算计的心思转得飞快,心里的算盘珠子噼啪乱响。
除非……
除非他易忠海能掏出五十斤?
不!得八十斤!
至少八十斤粮食,才能把他那破碎的心补好!
否则这事儿,想都甭想揭过去!
越想越气,越想越亏,阎埠贵像抽了魂似的,佝僂著地挪向自家屋门。
“当家的,小张就那么走了?”
……
张仲民买到肉以后,心情格外的舒坦,骑著小车哼著歌,一路直奔王大海的老屋。
钥匙刚插进锁眼,他身后就冒出来俩人。
“仲民哥。”
“哎哟臥槽!”张仲民被嚇得一哆嗦,差点钥匙脱手,“你俩属耗子的?走路没点儿动静!”
守亮挠著后脑勺嘿嘿傻笑,满囤则靦腆地弯了弯嘴角。
进了小院,张仲民赶紧从背篓里拿出包子,说:“麻利儿的,包子都快放凉了,赶紧吃。”
“大哥,你吃了么?”满囤接过包子后问道。
“垫过了。”
“那给你留的鸡肉,晚上回去再吃。”满囤指了指怀里这个,绳子都没打开的瓷碗。
“行。”
张仲民点点头,说:“你俩先把包子分了,背篓里还有些地瓜,垫垫肚子。一会儿吃饱了,去找王大海,问问他,要不要猪肉?”
王大海是他们最靠谱的一个买家,虽然这次肉不多,但是分给他十斤八斤的不算什么。
“肉?”
守亮一手捏著个包子,刚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地问道:“仲民哥,这回咱不弄粮了?”
“叫什么仲民哥?”
张仲民顺手就轻拍了下他后脑勺,说:“记牢了,不论在哪儿,只叫大哥。”
顺嘴的称呼最容易惹麻烦,他一点风险都不想沾。
“嘿嘿,记住了大哥。”守亮缩著脖子应道。
满囤细嚼慢咽地吃完了包子,抹抹嘴才开口:“大哥,这会儿去找人…是不是早了点?”
“咋说?”
“估摸著他还在厂里上工呢,昨儿守亮就去找过一趟了,总喊人出来怕是不妥。”
满囤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不过上午我在附近溜达的时候,看见那个上次跟王大海一块儿来的哥了,单位就在西长安派出所那片儿。”
“派出所?”张仲民眼皮一跳。
“嗯。”满囤肯定地点头,“穿著一身板正的警服。”
“他不是民兵吗?”张仲民皱眉回想。
“兴许…是管训练民兵的?”守亮在一旁插嘴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