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呜呜呜。”
守信现在最是不敢听这个。
“行了行了,你俩都都给老子闭嘴。”
张仲民给了守信一巴掌,说,“吵能吵出人来?今天这山要是翻不出个结果,谁都別想安生!省点力气找人!”
两人被他吼得一缩,终於消停了。
张仲民下意识望向村口方向。
没有烟!
一丝烟都没有!
从大清早到日头偏西,快五六个小时了!两个半大孩子,要真在山林外围,早该被发现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他。
茫茫林海,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虫鸣。
两个小崽子,你们到底在哪儿?
就在日头开始西斜,光线变得柔和却更显漫长时。
“呜……呜呜……”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被山风裹挟著,隱约飘了过来!
“等等!”
张仲民猛地顿住脚步,抬手示意,屏息凝神。
张世雄和张守信也赶紧侧耳倾听。
“是哭声。”
张仲民的心臟骤然狂跳起来,“是娃儿!在那边!”
他辨明方向,朝著声音来源衝去,世雄和守信紧隨其后,连滚带爬。
没跑多远,一处地面赫然向下塌陷。
一个深坑,那压抑不住的、带著恐惧和痛苦的哭声,正从坑底清晰地传上来!
“野猪坑!”
张仲民头皮一炸,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他太清楚这种陷阱的歹毒了!坑底通常布满削尖的竹刺、暗桩,或是致命的捕兽夹!就是为了让掉进去的野物插翅难飞!
“安华!康水!”
张守信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坑边,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安华蜷缩在坑底,小脸惨白如纸,额上全是冷汗,正抱著一条腿痛苦地呻吟。
他脚踝上,一个狰狞无比的木夹死死咬合著,鲜血,正从被咬穿的皮肉里不断涌出,染红了裤管和身下的泥土!
“我的老天爷啊!”
世雄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红了。
“狗日的,这是哪个天杀的下的这绝户夹子!”
张仲民目眥欲裂,怒火直衝顶门。
“康水,你怎么样?”他强迫自己冷静的问坑里另一个孩子。
“仲民叔!我没事!就是下不去了。”
康水带著哭腔回答,声音倒是中气尚存,显然没受伤。
“快!守信,下去把康水托上来!世雄,搭把手!”
张仲民语速飞快地下令,“安华別怕!叔来了!”
张世雄立刻趴在坑边,伸长手臂,和张守信合力把嚇坏了的康水拽了上来。
张仲民看著安华不断流血的腿上。
“这夹子是老物件,硬掰掰不开,得用铁棍撬。”
他抬头,脸色铁青,“安华这伤等不了,血这么流下去,腿就废了,得马上去医院。”
“守信。”
张仲民转向他,说,“你脚程最快,先赶紧下山把东西都准备好,我们撬开夹子就带安华下下去,快!跑著去!”
“哎。
”守信抹了把汗和泪,转身就朝著山下没命地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树丛中。
“安华,忍著点!”
张仲民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撕成布条,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先把安华那条伤腿的上端紧紧扎住,试图减缓血流。
然后他蹲下身,背对著坑口:“世雄,帮我把安华扶到我背上!小心他的腿!咱们得先把他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