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謐真的是被放养,而不是被王劭精心培养出来的吗?
而且要是真有这本事,早早在建康扬名不好吗,为什么装的一副老实样子来誆自己,有必要吗?
张玄之满嘴苦涩,把手颓然放下,正要开口认输,窗外却传来几声鸟叫。
几人都在聚精会神盯著棋局,所以並未在意,而王謐胜局已定,心神自然放鬆,他马上就察觉这是布穀鸟的叫声。
布穀鸟春季和麦收鸣叫,断不会在秋季发声,这是王謐和老白约定的暗號,还是最为紧急的那种!
王謐突然想到一事,顿时心中一紧,他强做镇定,起身道:“肚腹不適,少陪见谅。”说完便起身趋出。
王劭还以为王謐去拉如厕,不禁摇了摇头,心道风雅不再,仪態全失,还需要好好学习啊。
张玄之如释重负,他抬了抬头,看向同样一脸迷惑的张彤云,对方这是真的身体不適,还是有意相让?
王謐快步出门后,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青柳不见了!
他脸色大变,加快脚步,走向叫声来源,等他转过墙角,果然发现老白等著,他见到王謐第一句话便是,“夫人派人將青柳带走了!”
听到这里,王謐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上前道:“怎么回事?”
“不是你见夫人,青柳等我吗?”
老白苦笑道:“老奴也不知道,夫人正在向老奴问话,却有婢女带著青柳进来,夫人便把老奴赶了出来。”
“老奴觉得不妙,不敢耽搁,便赶来报知郎君。”
王謐当即迈步,“你带我去见夫人,快走!”
老白犹豫一下,便跟了上去,“郎君,此举会得罪夫人,她毕竟是主母,你还是王氏子,不能违抗啊。”
王謐豁然转身,“我要是敢做呢?”
“老白,你站在哪一边?”
宅子一角的小院中,王劭正妻何氏,正坐在锦缎席榻上,居高临下对下首跪著的青柳问话。
“你是说,他这几年无所事事,什么都没有做?”
青柳咬著嘴唇,“稟夫人,確实如此,郎君胸无大志,也无人教导,所学皆是应付了事,才能平庸不堪。”
何氏衣著华贵,却是保养的很好,可以看出年轻时候容貌也颇出眾,但却生得一张瘦削麵庞,颧骨高耸,两腮微陷,唇薄如纸,硃砂点得极艷,抿成一线,似一柄刀般。
她听青柳说话,勃然大怒,喝道:“胡扯!”
“你当我不知道村中事情,好骗不成!”
“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年我交待的事情,你可做成过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