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赵氏茶铺门口,两盏灯笼散发著幽微的光芒。
远处,一群黑影如鬼魅般迅速迫近,为首的是个目露凶光的粗壮汉子。
他们步伐匆匆却稳健有力,一抵达茶铺周边,眾人瞬间四散开来。
看起来就是训练有素的架势,將茶铺围得水泄不通。
“动手!”头目压低声音嘶吼,剎那间,杀手们纷纷行动起来。
数人从背上取下装满火油的陶罐,猛地朝著茶铺的门窗掷去。
陶罐应声碎裂,刺鼻的火油如汹涌的潮水瞬间飞溅,浸湿了门窗、桌椅乃至周边的物件。
紧接著,另一些杀手掏出火摺子,毫不犹豫地朝著燃油扔去。
“呼~~”
转瞬之间,火苗腾起,眨眼间便將茶铺彻底吞噬,
火势迅猛蔓延,火舌肆意舔著木质结构的茶铺,瞬里啪啦的声响不绝於耳。
滚滚浓烟裹挟著灼人的热浪升腾而起,火油刺鼻的气味瀰漫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几个手持利刃的杀手,从前厅朝著后院狂奔而去,却发现屋內空无一人。
他们面露惊与不甘,在茶铺內四处搜寻,却始终不见赵盼儿的踪影。
火势愈发猛烈,整个茶铺都燃起了大火,杀手们也不得不撤离。
隨后火势如脱韁野马,迅速从赵氏茶铺蔓延至周边,相邻的几间房屋也被捲入火海、
周边的居民纷纷惊醒,
“著火啦!快救火啊!”不知是谁扯著嗓子大喊一声,让劳累一天的人们立马醒来。
瞬间,街坊邻里们纷纷从家中涌出,有的人端著脸盆,有的人提著水桶。
自发组成了一道道人墙,从附近的水井、自家的水缸中取水,接力朝著火场奔去。
大家都知道,要是不阻止火势蔓延,迟早是要烧到自己家的。
有好人就有坏人,几个混子见火势起来,他们毫不犹豫地衝进火海边缘试图趁著混乱,偷窃出一些还未被大火吞噬的財物和物品。
最终,在一阵轰然巨响中,赵氏茶铺被大火完全吞没,化作一片残垣断壁,
此时,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兵丁也闻讯赶来,经过几个时辰的奋战,火势终於渐渐得到了控制,不再肆意蔓延。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马行街起了大火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赵氏茶铺所在之处,依旧瀰漫著焦糊的气味,一片狼藉。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庄严肃穆。
顺天府尹整了整官服,出列一步,双手抱拳,高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昨夜,京城內马行街突发火灾,起因是赵氏茶铺內茶炉未熄灭导致,不但將茶铺烧毁,火势还蔓延至周边大片民居。”
“延绵烧毁建筑三十余栋,百姓们损失惨重,臣已下令捉拿赵氏茶铺东家赵盼儿!”
当今帝听闻,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不悦,问道:“究竟是何人如此不小心,酿成这般大祸?
爱卿定要严惩,还要其赔偿百姓损失,如不赔偿罪加一等!”
不待顺天府尹跪地领旨,都察院左金都御史风禹出列说道:“陛下,臣听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现场勘查后,发现诸多蹊蹺之处。
这火势蔓延之迅猛,绝非寻常意外失火可比,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而且,在其参与指挥灭火时,听闻有百姓称,火灾发生前,曾见一群形跡可疑之人在茶铺附近出没。
救火的时候,还闻到了强烈的火油和松脂的味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官员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伴装的震惊与愤慨。
“不就是几个民房嘛,顺天府至於大惊小怪的,拿到朝堂来说事。
大火又烧不到咱们府上,咱们这上上下下一分钟好几万两银子的好不好!”
风禹说完,就有科道官员,摇旗吶喊高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恶行,若不严惩,何以安民心,护京城安稳!”
有与顺天府尹有怨的官员,则是趁机落井下石说道:“顺天府尚未调查清楚,就上报皇上,让皇上做出错误的判断,其心可诛!”
房子谁烧的不关他们的事情,藉此互相攻计,最好是把顺天府尹拉下水。
顺天府尹自然是连连否认,与在场官员爭吵了起来。
內阁大学士韩泽,轻咳一声,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此事需谨慎对待,既然百姓有言,就不得不调查清楚。
莫要冤枉了无辜之人,也莫要放过那恶意纵火之人。
不如让风大人主持,顺天府、五城兵马司配合,將此次事情调查清楚。”
当今微微頜首,沉声对风禹说道:“此事关乎京城治安与百姓安危,就由都察院督办,顺天府、五城兵马司配合,风禹主持,先將那东家控制起来,务必彻查到底。”
贾璃一大早就通过他们的视角,看著朝堂上的场景。
既然这个事情落到了风禹头上了,那自然是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昨晚『幽人』他们早就盯著那帮放火之人,他们的去向也跟踪的一清二楚,
贾璃打算藉此机会,给王子腾一个教训。
上次当今和王子腾,很有默契的针对贾璃,明里暗里的使著手段,让他放弃了神机军兵权。
不然北边省份的情况,京城內官员是不大清楚的,很多都是王子腾提供的情报。
但又不能一棍子打死王子腾,既然他投向了当今,那些出头鸟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吧。
话说大观园这边,身体大好的贾宝玉本是在园中閒逛,无意间听到农家別院这边打闹的动静。
想看好久未见黛玉,就想亲近亲近。
结果一来到稻香村这边,就被赵盼儿那独特从容的气质吸引。
此刻,他眼中满是新奇,径直走到赵盼儿面前,笑著说道:“这位姐姐好生面善,我在这园子里从未见过如此灵秀之人,可真是让宝玉大开眼界。”
赵盼儿见他自称宝玉,又是在这大观园中,提前打听过荣国府情况的她,知道这就是喜欢在女人堆中生活的贾宝玉。
心中虽有些意外,好岁也是贵妃之弟,身份却是蛮嘘人的。
她大方地福了福身,微笑著回应:“宝二爷谬讚了,哪当得起二爷这般夸讚。”
贾宝玉挠了挠头,倒也是憨態可地说道:“姐姐莫要谦虚,我瞧姐姐谈吐不凡,是哪一家的?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