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也不会派遣眾多精锐前往你处。”
刘易点头,隨即话锋一转,“但请恕我直言,作为五王之战的盟友暨赫伦堡公爵、河间地守护,你前往奔流城自然会受到最高礼遇。可我的光明修士若去到那里,只会被当作异端处死。更何况,你连我的士兵都不愿携带,我又该如何保护我的信仰兄弟?”
“那么你的意见是?”培提尔不动声色地反问。
“暂且让劳勃公爵与珊莎一一不,是阿莲姑娘一一留在赫伦堡吧。我会从魔下的女性烈日行者中,挑选一位品行端正、耐心细致的姑娘来照顾他们。”
培提尔闻言失笑,將勺子轻轻放回碗中,推开汤碗。“刘易大人,你这是要我交出所有筹码?
恐怕不太合適吧。”
“那两个孩子並非筹码。”刘易正色道,“他们是人,是尚未长大的孩童。佛雷家族背信弃义的名声在外,难道你真完全信任他们?说不定有人一见你面,便会將你杀害,夺走劳勃·艾林和艾德公爵之女,然后將你的户首去弃在我占领的村落中,再以復仇之名號召谷地与北境的势力一”刘易声音渐沉,“我虽无所畏惧,却也不愿自找麻烦。”
隨著刘易的敘述,培提尔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將劳勃带在身边,本就是为了防止旁人染指,也自信能护其周全。但如今身在河间地,势力单薄,若真遭遇刘易所说的这种情况,劳勃的存在反而会变成催命符。
不过刘易能在瞬息间构想出如此縝密的阴谋,看来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这样也好,一个有头脑的盟友总比愚笨的强得多。
出于谨慎,培提尔最后还是问道:“光明使者,你能发誓若我將罗宾留在赫伦堡,你会待他如亲生儿子吗?”
“我虽然没有子嗣,但有三名学生,我视他们如己出。我向太阳起誓,”刘易举起右手,三指並立,“我,刘易·光明使者,在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前往奔流城期间,必会给予劳勃·艾林与我学生同等的待遇,保障他的健康与安全,直至培提尔·贝里席凯旋,接回劳勃公爵为止。”
“既然如此,我愿意相信你,光明使者。不过—”培提尔慎重地说,“我手中不能没有筹码。若劳勃留在此地,不如让你的一名学生隨我同行?”
“学生?”刘易笑道,“我有三名学生,一个远在布拉佛斯,一个在修道院练兵,他们都不在身边。唯有一个詹德利在此,可他不是还要陪同你的女儿游览河间地么?”
“那么,让艾莉亚·史塔克与我同去吧。”
“你认出她了?”
“是,不仅认出她,我还见过她的母亲一一石心夫人。”培提尔眼神一暗,“见到她如今的模样,令我十分难过。”
“艾莉亚———”刘易想起自己曾在她身上感应到的那股死亡之力,沉吟道,“我没有意见,只要石心夫人同意。”
“我会与她商议。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的手隔著一张长桌,紧紧相握,
翌日清晨,培提尔从谷地带来的一百三十余名战士,与博尼佛·哈斯提率领的百人圣战团剩余的六十余人匯合,整装待发。
在赫伦堡外的广场上,刘易率领詹德利与阿尔迪巴等亲信与他们告別,並亲自送出二十里地。
就在刘易与培提尔商討同佛雷家族谈判的细节时,詹德利骑著他的栗色战马,来到扮成小男孩模样的艾莉亚身旁,打招呼道:“艾莉亚。”
艾莉亚转过头来。清秀的脸庞被深色粉末掩盖,肤色显得暗沉,眉毛画得粗连,眼角刻意垂下若非詹德利与她相熟多年,几乎认不出来,
她开口问:“千什么,大笨牛?”
詹德利从怀中取出一件奇特的器物:那是一根巴掌长的铁管,固定在一个木製握柄上,尾端还连著一根细细的黑线。
他將这东西递过去,“这是老师教我打造的短款火枪。若你遇上危险,用火绒点燃引线,待它燃尽,便会从这端射出弹丸,足以在近距击穿铁甲。”
艾莉亚接过来仔细端详,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它和你之前在修道院工坊给我看的那把火枪很像。”
“没错,这是缩小版,我閒暇时做的。虽不如手弩或飞刀便捷,但胜在击发省力。你带上,危急时或许用得到。”
艾莉亚摩挚片刻,最终还是递还给詹德利。“我不需要这个,大笨牛。在布拉佛斯,我学到了更高效的技巧。这东西对我而言太重,也太累赘了。”
詹德利有些失落地收回火枪,“我很担心你,艾莉亚。佛雷家族他们害死了你的兄长和忠於他的封臣,若被他们发现你—我不知道你会遭遇什么,会不会再也回不来。”
艾莉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詹德利。”
她踩紧马灯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平安归来,带著胜利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