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有接应的人,所以他们两人不曾露面。
隨著马车缓缓驶远,萧衡握住柳月棠的手,放下了轿帘,“別看了,待明年开了春,咱们再来接玥儿。”
柳月棠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胸口突然一阵噁心,酸水直往喉咙口涌,她忙掀开轿帘,吐了好几口酸水。
萧衡面色一紧,惊慌失措地拍著柳月棠的后背,眼中满是担忧,“怎么吐了?”
“是不是一路顛簸著了?我让抬轿的人走的慢一些。”
他刚要说话,柳月棠便握住了他的手。
她怔怔的,眉峰时舒时蹙,神色愈显复杂,瞧得萧衡心头一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咱们现在便去医馆。”
“不是……”柳月棠长睫轻颤,抬眸看著一脸忧色的萧衡。
“我不是病了,应该是……”
应该是有孕了。
她月事推迟了整整十日。
这些年,她身子养的好,月事一向很准。
而方才,估摸著就是孕吐了。
“应该是什么?”萧衡急急出口,下一刻却见柳月棠抬手覆上小腹。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动作让他心口猛地一颤,霎时变了脸色。
突然间,他想起柳月棠月事已经推迟了十日左右了。
他缓缓抬眸,目光紧紧锁著她,带著几分难以置信的惊疑,喉结滚动了两下才艰涩开口:“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有孕了吧?”
他这番诧异的神色早在柳月棠意料之中,她攥紧了手,轻轻頷首:“嗯……”
“怎么可能?”萧衡已拧成死结。
“我一直都在服避子药,怎么会有孕呢?”
柳月棠紧紧抿著唇,须臾才缓缓开口:“许是……”
话到唇边,却又驀地顿住。
她移开萧衡探究的目光,终究是不愿用谎言搪塞。
无论他对这个孩子是盼是厌,她都该坦陈实情。
再次抬眼时,她望著萧衡,眸底是澄澈的坦诚,也藏著几分不易察觉的忐忑:“对不起,夫君,我將你的避子药换成了滋补的药。”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衡脸上的错愕一层层褪去,只余下一片寒霜。
三年来,他从未对柳月棠冷过脸,瞧得柳月棠心底一慌,抓住萧衡的手腕道:“夫君,我知道我不应该瞒著你如此做,可我真的想再要一个咱们的孩子。”
萧衡眉头越来越紧,並未回答柳月棠的话,而是扬声唤著:“停轿!”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被柳月棠攥著的手,起身掀帘便要下轿。
“夫君……”柳月棠抬手想要拉住他,却落了个空。
她心头一急,也跟著起身下了轿。
萧衡气冲冲地往前走去,步子又跨的大,很快的,柳月棠便寻不到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