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 拿母妃压我?(求票票砸死我加更以报!)  重生夺凤位,我坐稳帝王心头白月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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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赤著脚踏进房门,正见微末俯身擦拭飞溅的汤汁。

小炉上的药罐子方才就沸腾了许久,里面熬著驱寒的紫苏薑汤。

“更衣。”

他展开双臂时襟口滑下半寸,还带著温泉里蒸腾的潮润。

微末放下素布,捧来叠得齐整的常服,赵晏闻到衣间幽幽淡淡的柏子香。

前世登基后政务繁忙,他舍了丘山薄荷,常熏的便是这提神醒脑的柏子香。

女子正垂眸为他束紧腰封,他瞧见她虎口边缘不起眼的薄茧。

薄茧沿著虎口攀上手指,赵晏眉峰微动,这分明是常年握笔之人才有。

他挑起女子瘦弱的手腕,“你会写字?”

微末右手下意识合拢,眼神带著恰到好处地躲闪,“奴婢粗笨,幼时母亲曾托米公教导过几日,写得不好。”

赵晏呼吸一滯。米公…米孚?

米孚是当世大儒,诗词歌赋、字帖书法无一不精,篆、隶、楷、草、行均有涉猎,造诣之高被世人敬称为“米癲”。

可惜米公行踪不定,便是太子想与之结交,也极难寻到其踪跡。

她说她幼时见过米公,还隨之学过书法?

赵晏將人扯到桌案边,“他教你哪卷贴?”

“《苕溪诗帖》三十五行本。”微末瞥一眼小炉上的药罐子,“王爷,薑汤得趁热…”

“不急。”赵晏挑了根细小狼毫塞入她手中,“就写『松竹留因夏,溪山去为秋。』”

微末握著饱蘸墨汁的狼毫,前世种种纷至沓来。

米孚年轻时曾落魄街头,偶然流浪至府门前,母亲见他可怜,便请他入府盛情款待过一餐。

后来米孚名声大噪,辗转回来报一饭之恩,母亲自幼看重学识,遂求他亲自教导了自己一段时日。

她犹记得那人身姿挺拔,常穿一袭青绿色外袍,蓄著山羊须的样子十分慈眉善目,总对她说“笔锋藏刃,字字诛心。”

可惜时光匆匆,米公离去后她便再也未与之见过了。

家破人亡后她被迫流入青楼,端茶递水外的閒暇时,她常拿著枯枝在青楼后身的雪地上反覆描摹,以此缅怀亡母。

再后来青楼盪业,她无家可归,直到被苏晚昭捡回了平南將军府为奴。

前世她一心报偿救命恩情,为了给苏晚昭套上深闺千金的美名,实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在赵晏的亲王宴上,她將提前写好的小楷藏在宣纸底下,再让苏晚昭当眾描摹,苏晚昭羞赧的举起小楷展於眾人眼前时,连太后也夸她有米公遗风。

笔尖蓄出一滴墨汁,微末挑起腕子,將那黑珠子又吸回笔腹。

她深吸口气,许久不提笔,应是退步了许多。

看似虚浮的手,在碰到宣纸时忽而稳如千斤,米公《苕溪诗帖》中的第一首五言,她用了被苏晚昭描摹过的簪小楷。

松竹留因夏,溪山去为秋。

赵晏瞳孔骤缩。

这字体…笔锋转折,收尾微弹,怎会与晚昭那般相似?

不,比晚昭更加细腻穷极。

米公的字帖常兼具“骨”、“韵”,眼前的小楷娟秀柔美,又透著刚劲骨力。

显然尽得米公真传。

女子已將狼毫搁回笔山,叠手退至一旁,他不禁追问,“你母亲是?”

微末心头絮絮,开口间也暗沉几分,“父亲无名,母亲也是寻常主妇,双亲都已故去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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