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仪愣了一下,陡然想起陆妤出的损招,才反应过来问:“鉴之哥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裴昭盯著她,淡声道:“適才看你和杨二郎相谈甚欢,在谈什么?”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还问得这么直接,宋令仪心臟突突直跳,暗自琢磨他是不是吃醋了,又怕他生了误会,赶忙解释:“前几日杨夫人来府上说亲,舅母想让我与杨二郎相看,可我没见过杨二郎,就想著……”
“既然要相看,应该有长辈在场才对。”裴昭深深吸气,语气极认真:“褚一舟嘴里没个把门,让他帮你约人,闹得那么多人都听见了,难免会有閒言碎语。”
“……”
宋令仪眼里的细微期待消退,心臟莫名抽疼。
这哪儿是吃醋啊,分明就像教导主任训话早恋的学生么。
“是我考虑不周,多谢鉴之哥哥提点。”她闷闷道。
海棠阁气氛略显僵凝。
似是察觉理智失控,语气有点重了,裴昭缓了缓,又说:“你也见到人了,觉得他如何?”
宋令仪低头,极慢地眨了眨眼睛,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还行吧,反正舅母挺满意的。”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
明明已经婉拒得很清楚了,还要在裴昭面前这么说,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感觉。
默了两息,面前的人倏然问道:“那你呢?”
宋令仪抬眸。
目光无声地交织。
“你也满意?”裴昭问。
“我……”宋令仪羽睫颤了颤,试探性地问,“你希望我满意么?”
…
与此同时,杨二郎沿著长廊往投壶的庭院走,远远能听见喧闹声,侧方忽然躥出一个人,將他拦住,定睛一看,竟是陆潜。
“小公爷有事?”他问。
陆潜姿態悠閒,迎著阳光眯眼看他,微挑眉骨。
“死丫头跟你说了什么?”
聊得那么开心,不会是私定终身了吧?
杨二郎愣住,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嘴里的『死丫头』是宋姑娘,当即沉了脸色。
“小公爷身为兄长,理当爱护宋姑娘,怎能在背后用如此粗俗的词汇称呼她。”
陆潜冷嗤。
仗著大几岁,就在他面前摆官员的臭架子。
“爱护什么,平时也没见她敬重我。”
杨二郎面露『孺子不可教也』的嫌弃表情,道:“尊重是相互的,若小公爷平日能多善待他人,自然能得到他人的敬重。”
“得了吧。”陆潜嫌烦,轻轻『嘖』了声,“你跟她到底聊了什么,她对你有意思?还是你对她有意思?”
此话一出,杨二郎脸色更沉了。
“事关姑娘家的清白,小公爷莫要胡言乱语。”
又怕陆潜误会得更深,索性將亭台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陆潜低喃。
照顾祖母?死丫头挺会装,之前还想方设法跟裴昭有往来。
杨二郎没打算跟陆潜交流太多,旋即绕过他往庭院走。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一道浑厚的男声划破长空。
“取矢来。”
杨二郎凑近往里一看,隱约瞧见一道长身玉立的絳色身影接过箭矢,旁边还有不少年轻官员围著。
许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这儿,杨二郎默默靠外站。
萧明夷余光瞥见人回来了,转头招呼:“孤听闻杨二郎投壶技艺不错,来,跟孤比一把。”
周围人齐刷刷扭头,用艷羡的目光看向杨二郎,后者受宠若惊,微微頷首,往前走了几步,“不敢当,能陪太子殿下消遣,是微臣之幸。”
萧明夷唇角掛著浅淡笑意,声音不轻不重:“孤方才看见杨二郎在海棠阁与人聊得甚欢,不知在聊些什么?”
箭矢在修长手指间漫不经心转了转,而后一发投进金壶。
喝彩声高昂。
杨二郎有一瞬的怔愣。出於常年查案的敏锐直觉,他能听出太子殿下话里有话,不是在关心他聊了什么,而是在关心……
“回殿下,是有点私事,不过都已沟通好了,只是误会一场罢了。”
说话间,萧明夷又中了双耳,神色透著几分愉悦,不知有没有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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