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略了,背上的少女岂是那么容易就听话顺从。
“誒!”
长廊上猝然响起少年的痛呼。
“撒手!”
陆潜又痛又怒,脚下步子也开始不自主地踉蹌。
“就不!你先放!”
宋令仪一手狠狠揪他的耳朵,一手勒住他的脖子。
二人谁也不服谁,就这么僵持著。
“令仪?”
直至身后响起一道疑惑又惊讶的声音,二人俱是脊背微僵,停了动作,缓缓转头往后看。
长廊与碎石小道相接的地方,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宋令仪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裴昭,而是他旁边穿著絳色提綃锦袍的男人。
那人仪態端方,身长鹤立,锦袍以银线刺下繁复的蟒纹,大半的墨黑长髮以玉冠高高束起,儼然一副温雅君子的形象。可那张面孔,宋令仪十分熟悉,分明就是虎头寨的土匪头子!
四目相对。
周遭安静。
宋令仪不知沈无晦有没有认出她,但此刻很想让陆潜直接背著她走人,省得对上之后,暴露她当过乞丐的事。
隔著不远不近的距离,萧明夷看向少女时的眼神无波无澜,视线掠过少年,倒是起了些许兴趣,
少年下頜紧绷,眉眼沉冷如冰,直勾勾望著望来的眼神,透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气氛莫名变得诡异。
裴昭轻咳一声,向太子拱手告罪:“太子殿下勿怪,这二位是晋国公府的小公爷和表姑娘,不知太子会路过此处,故而失仪。”
说罢,他又对前方的二人说:“阿潜,令仪,还不快过来给太子殿下行礼。”
太子殿下?
宋令仪彻底石化了。
在裴府遇见土匪头子已经够荒诞了,现在又跟她说土匪头子就是太子,简直狗血。
陆潜拍了拍宋令仪勒在脖颈处的胳膊,语气淡淡:“撒开。”
宋令仪回神收手,陆潜也屈膝將她放下去。
相较於少女的惊惶,少年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微皱的袍袖,拱手行礼:“太子殿下金安。”
“不必拘礼。”
有臣子在场,萧明夷自不会计较那么多,面庞含著和煦浅笑,“原来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和表姑娘,兄妹俩感情不错,但在大庭广眾之下,还是得注意点分寸。”
提到『兄妹』二字,陆潜眼神微冷,道:“不劳太子殿下操心。”
萧明夷瞥了眼鵪鶉似的,低著头的少女,勾唇道:“这位表姑娘有些眼熟,孤好像在哪儿见过。”
“……”
宋令仪大惊,慢慢抬起视线,心里暗自盘算著,若沈无晦当眾点出她做乞丐的事,该怎么办。
还有徐二的死,也不知沈无晦查没查到与她有关。
静默两息,还是裴昭率先开口:“令仪刚来京都,太子殿下许是认错了。”
“噢?”萧明夷挑了下眉梢,语气意味深长,“孤入京之前,曾遇到一女子,將她带在身边,可惜那女子趁夜黑风高,纵火跑了。这位姑娘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和打扮却好多了,应当是孤认错了吧。”
短短一番话,却叫眾人倏然沉默。
大臣们惊愕於一向清心寡欲的太子,自言身边曾有过女人;陆潜侧眸瞧了眼宋令仪,联想到第一层梦境,二人结缘的契机,比他想像中还要早;裴昭听出太子话里的深意,眸光微暗,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宋令仪,檀口微张,瞳孔地震,一整个僵硬在原地。
想不通沈无晦是在记恨她偷跑,还是想造谣。她在虎头寨,清清白白,勤勤恳恳,当牛做马,关係可没有这么曖昧!
“既是认错,太子殿下若没別的事,我们就先告退了。”陆潜的脸色比语气更为冷硬,一手握住宋令仪的胳膊,带著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
裴府的马场约莫一个足球场大小,马棚里还圈著好几匹枣红马。
適才的小插曲,扰乱了宋令仪心绪,魂不守舍地跟著陆潜走,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突然,额头抵住一堵温热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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