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如针刺穿我的脑袋和心臟。
我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立马喊他:“王浩!”
我用力抓紧他的手,他没再动了,但我很清楚也很肯定刚刚他就是抓了我一下,儘管力道很小很小,但他抓了。
“医生!医生!医生!”
我著急的对外面喊,这过程中才突然想起还有呼叫铃,於是又扭著身子著急忙慌的急按了好几下。
“王浩,王浩,別睡了,我知道你听到了,你就別跟我玩游戏了好吗?王浩。”
“家属先出去一下。”
我被医生护士劝退出病房,只能从外头看他们在里面对他进行施救的场面。
这么多天了。
我一直提心弔胆这么多天。
直到他回来,心才有短时间的沉静,可平静没多久又再次被医院中各项过程折磨的上坠下落,总是在惊喜和惊嚇中如此往復。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用力贴著门上的玻璃,心早就已经飞进去和他在一块了。
王浩。
无论如何你都要挺过来,我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奇蹟,但之所以称之为奇蹟就是因为发生概率小。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拜託请你一定要乖乖的醒过来,我和孩子都很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
如果你不在,那我也不想活了。
没过一会儿我看到医生护士都闪开,我几乎立马推门而入。
“医生,请问……”
“情况不错,再过一会儿他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家属可以陪同,可以跟他多说说话,对了,睁眼后和我们说一声。”
我几乎喜极而泣。
有点儿说不出话,好像一开口就会喷出唾沫那般,於是只能用手捂著嘴,用力对他们点头示意。
“嗯,好,我知道了。”
他们从我旁边走过,我转过身子对他们连连弯腰鞠躬。
“谢谢你们,谢谢,谢谢。
谢谢你们~~”
有一个跟我还算熟悉的护士手在我肩膀搭了一下,说:“总算是挺过来了,这种情况还真不常见,他肯定捨不得你。好了,你也可以好好放鬆放鬆,等他醒过来了。”
“谢谢。”
“快去陪他吧。孕妇情绪別太有大波动,昨天都有点危险,不能再动胎气了。”
“好,好。”
病房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他的手似乎在轻动,我用力抓著他。
喊他名字。
“王浩。
你是不是在梦中醒不来?梦里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没关係,你现在很安全,医生说你很棒,警察也说你特別优秀。大家都在这儿守著你,等著你。
还有孩子。
你刚刚听到了吗?医生说我不能再动了胎气,昨天的事儿我还没跟你说,是关於孩子的,关於我和孩子的,情况也比较危急,你想不想听?
你醒过来我再跟你讲,可以吗?
王浩。”我抬手擦了一把泪,稳著声线,继续吵他:“你刚刚应该也听到那个护士和我说的话了吧?
我真的不能再受惊嚇了,我也怕承受不住。
我想你能像从前……像从前那样跟我道了別,然后又在某个不经意间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抱抱我。
王浩,我想你,想你起来抱抱我,我想你,我很想很想你。”
后来不知是某一刻,他缓慢抓紧我的手指,当时我都疲倦了,累了,甚至眼皮子在打架,可一感觉到不对劲便立马转为清醒,一个扭头,看见他睁著一双黑眸正安静无声的望著我。
“王浩!”
我立马调整姿势,手和腿都有点儿发麻,但齜牙咧嘴也挡不住我此刻的兴奋激动。
“你醒了?”
我盯著他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一遍医疗仪器。
轻轻拍他脸庞。
“王浩,你醒了?你还好吗?
啊~~”
我用手拍了一下脑门,自顾自的说:“你看看我,我都已经昏头了,叫医生,对叫医生,叫医生。”
我就像个小老太婆一样碎叨叨的念著,然后按下呼叫铃。
他们的人进来之前王浩说了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別怕。”
他说。
然后就被医生护士围住了。还有一堆拿著本子和笔的,可能是实习生,主治医生在给他们讲解关於病情之类的东西,他们埋首做笔记。
同时也对王浩进行了一番较为系统的检查。
后来警察也来了。
总之我没和他说上多少话。只是目光时不时交接,他让我看见他的黑眸,他的部分没有被纱布遮住的地方传达出来的表情。
我安静的等著他们处理,后来自己好像有点儿撑不住了,就靠著椅子歪头睡著了。
再醒过来,病房只剩我们两个人。很安静,他似乎也在睡。
我身上不知何时搭了一条白色被子,被子先滑落在地,我没急著起,先把被子整理放在一旁,这才走到床边去。
他的氧气管都取了。
我的心也踏实了。
幸好,幸好是挺过来了。这一路真的太揪心太煎熬了。
单单只是这么看著,我的眼睛鼻头皆是一阵膨胀泛酸,如同心里百感交集外涌的潮流一般。
再次落了泪。
这是他劫后余生令我喜极而泣。
一个没注意,一滴泪落在他的手背,我刚给他囫圇吞枣般擦掉,人睁了眼。
“怎么又哭了?”
他声音还很低,有些憔悴的感觉。可他开口说话,又用一双星子一样的眸盯著我,这让我更委屈了。
“我……”
我把头偏开,不想让他太波动,想让他看见平静一点的我。
可他的手顺势抬上来抓著我的手。他的触碰又打开我泪腺阀门,於是眼泪窜得更凶了。
“没,没事,我,我拿个纸……”
“想哭就哭吧。”结果他把我拉过去,力气不是很大,身上还有伤。但足够我听清,足以令我回头,转身。
“过来一点。”王浩拉著我,说:“坐这里来。”
他眼神暗示他旁侧的位置,又道:“小梅,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你自己坐过来。”
“……嗯~~知道了。”
他现在说的每个字似乎都带著光环,让我百听不厌,让我欣喜若狂。
於是当然是他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直至我坐在他床上,和他一高一低互相对视著,他抬手给我擦泪。
“你別乱动。”我又把他的手放回去了,说:“我自己来就行。”
但他依旧坚持给我擦泪。
然后手搭在我的肩膀旁,轻轻抓紧,过了一会儿才拍了拍。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想哭就哭吧。”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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