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狱外,马车缓缓朝皇宫驶去。
萧拂玉闔眼靠在车壁上,指尖有规律地敲打扶手。
“陛下,那沈招如此放肆,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他?”来福跪坐在一旁给香炉添香。
萧拂玉睁开眼,唇角勾起讥誚的笑。
放过?今日过后,就算他肯放过沈招,那狼崽子也不会放过他。
既然杀不了又不想放过,不如在寻到更合適的指挥使人选前,將这把刀收为己用。
这把刀虽目中无人,驯一驯,倒也还能用。
萧拂玉眼珠微转,望向来福,“今日你来得及时。”
来福恭敬俯身低头:“为陛下效力,是奴才该做的。”
原书里之所以主角攻受能等来护国大將军的救兵,便是因为来福冒死钻狗洞逃出宫,躲过驍翎卫重重追杀,將那封帝王血书送到京郊外的军营里。
虽是刘財的徒弟,却比刘財这个老东西討喜得多。
恰逢秋风拂起车帘,裹挟著浓烈的恶臭味捲入马车。
萧拂玉拧眉,侧目从车帘飘起的缝隙里看去,只见寧府大门口悬著的那具尸体早已腐烂,整条街的百姓都绕著道走,唯恐沾了晦气。
瞥见他微妙的神色,来福低眉顺眼道:“师父对陛下不敬,终遭反噬,能得全尸已是陛下开恩。”
萧拂玉手捏扇柄,敲了敲他的头,笑意柔和:“所以朕赏识你。”
马车在天黑之前抵达皇宫门口,龙輦早已在路旁候命多时,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
今日实在疲乏,萧拂玉歇了去御书房批摺子的念头。
他乘上御輦,半闔著眼懒懒开口:“回养心殿。”
养心殿由国师卜算为皇宫臥龙之处,乃歷代天子居所,不容旁人侧臥之处。
此时夜色渐浓,养心殿中烛火通明,却並未有半个人影。反而是左侧的洗华殿外,端著托盘的宫人带著满身香气穿过迴廊,轻手轻脚排队步入殿中。
洗华殿中设有君王沐浴独用的汤泉池,侍候左右的宫人皆须提前沐浴焚香,不可污了龙体。
萧拂玉靠在白玉雕琢的池壁边,水珠自他侧颈滑落,没入锁骨精致的小窝里。
神色懒怠的眉眼被水雾氤氳后,长眉愈黑,红痣愈红,眉下深色眼珠如剔透琉璃,晃一晃好似能淌出水来。
周遭侍候的宫人面颊通红,低著头不敢窥探天顏。
萧拂玉鞠了一捧水泼在身上,目光触及右手小臂內侧的疤痕,倏然凝住。
这疤痕经久已不明显,但其贯穿了整条小臂,足以可见当初何等触目惊心。
“陛下可是想念先帝了?”来福正替他擦拭头髮,见他神色似有怔忪,便开口道。
萧拂玉不动神色敛下疑惑,懒声道:“当初他將朕丟在冷宫不闻不问,朕想念他做什么?”
来福察言观色,知陛下心情还算不错,便失笑道:“陛下这是与自己置气呢,当初万寿宴上那北蛮奸细御前行刺,陛下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衝到先帝面前挡下那一剑,可见陛下心中仍是掛念先帝的。”
萧拂玉盯著手臂上的伤痕。
这条疤也是主角受救先帝时留下来的?
可是不对。
这道疤,分明是他穿书之前,他的母亲在年幼时误伤他时留下的。
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不仅同名同姓同一张脸,就连身体上的痕跡都毫无差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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