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拂玉眼前极快地闪过某些画面——
灯影晃动的大殿里,他大喊著父皇小心,在帝王身前挡下那一刀。
刀痕深可见骨,贯穿整个手臂。
周遭所有人都在惊呼。
他捂著淌血的伤口,抬头掠过窜动的人影,看向人群外执刀而立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著他,声音里似乎在压抑什么:“萧拂玉,算你狠。”
可一旦他妄图去看清对方的脸,眉心便如有千万根银针刺入。
萧拂玉缓过那阵刺痛,轻轻喘了口气。
“陛下?”季缨沉眉,欲上前。
“朕无事,”萧拂玉摆摆手,隨意问了句:
“朕当皇子的时候……与沈招是仇家?”
季缨摇头:“陛下您从前並未独自与沈大人打过照面,最多朝堂上与他政见不合。只是在上云京……
世家权贵也好,平民百姓也罢,都当沈大人是仇家。”
萧拂玉轻哂一声,慢悠悠道:“人嫌狗憎的混帐东西,人人仇视也不足为奇。”
“微臣一直不明白,”季缨顿了顿,问,“为何陛下在登基前一夜,会让微臣务必杀了沈大人。”
萧拂玉並未回答他,只是轻嘆:“很显然,你失败了。”
“微臣无能,”季缨声音渐低,“没能完成陛下嘱託。”
可他又想起今日天子被谁吮吸到红肿的唇。
这么多年,季缨还是看不懂。
为何有人会与想杀的男人接吻呢?
季缨缓慢抬眸望著上座的天子,问:“那么如今,陛下还要杀他吗?”
萧拂玉细眉拧起,似在沉吟。
尚未回答,来福领著太医进来了。
“陛下,太医来了。”
萧拂玉頷首:“去给季统领看看伤。”
“是,”老太医忙让季缨在角落里坐下,拆开了那胡乱包扎的绷带。
“哎哟,”老太医嘖嘖道,“季统领,您是不想要自己的手了?这伤口都快化脓了!”
季缨闷闷的,不说话。
趁著太医看伤的间隙,萧拂玉问:“怎么来得这么慢?”
“启稟陛下,实在是今日受伤的人太多,几位太医忙不过来,”来福苦哈哈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撞见沈指挥使,他听闻陛下这太医是单独为季统领召的,非要太医先给他治了手心的伤才放人。”
“……”
萧拂玉冷笑。
真是好大的胆子。
“今夜的赏功宴准备得如何?”
来福道:“陛下有旨,底下的人哪里敢怠慢?都已备好,只待陛下移驾。”
“不急,”萧拂玉指腹缓慢抚摸玉狮子的头,“今日诸位爱卿受惊不小,让他们都缓缓。”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下来。
深秋夜里,山林间万物沉睡,一片死寂,唯有营帐中央筑起一簇簇篝火。
“陛下驾到——”来福跟在天子身后,扯著细长的嗓子呵道。
眾人敛下各异的心思,跪下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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