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著稚嫩的诚意。
他將香囊收入袖中:
“多谢。“
陈玄转身离去。
阿箐踮著脚尖,一直望到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
“阿爷...“
阿箐小声唤道,小手仍紧握著那张符籙,
“这位先生是不是很厉害?“
老丈粗糙的大手抚上孙女的头顶,声音哽咽:
“傻丫头,你这是遇上真正的得道高人了。“
他望著陈玄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敬畏,
“当年你爹娘走得早,阿爷只盼你能平安长大。如今这机缘...“
阿箐似懂非懂,但能感觉到阿爷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突然转身抱住老人的腿:
“阿爷不哭,阿箐会好好想清楚的!“
老丈抹了把脸,弯腰收拾茶摊。
他动作比平日慢了许多,时不时望向孙女,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阿箐啊...“
老丈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
“若你真想学些本事,阿爷...阿爷不拦你。“
阿箐眨著大眼睛:
“那阿爷呢?“
“阿爷...“老丈声音哽咽,
“阿爷会一直等著你回家。“
阿箐低头看著手中的符籙。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选择,但此刻心里却莫名地踏实。
那张符籙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掌心微微发热。
暮色渐沉时,陈玄的身上已沾了些许风尘。
远处,连州镇高大的城墙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城门处人流如织,车马喧囂。
城门口摆著一张褪色的木案,两个穿著半旧差服的衙役正懒洋洋地收取入城费。
其中一人歪戴著帽子,手指在案板上不耐烦地敲打著。
“每人两文,货物另算!“
衙役拖著长音喊道,眼睛却不住地往行人包袱上瞟。
陈玄排在入城的队伍中,目光平静地扫过城门处的景象。
那衙役收钱时,商贩们脸上敢怒不敢言的神色,都落在他眼里。
这入城费收得是否合规,他心知肚明,却也不愿多事。
轮到陈玄时,衙役抬眼打量这个腰间佩剑的年轻人,
见他也没什么包袱,便撇了撇嘴:
“两文钱。“
陈玄从袖中拿出两枚铜钱,轻轻放在案上。
“进去吧。“
衙役挥了挥手。
穿过厚重的城门,喧囂的市声扑面而来。
连州镇不愧为方圆百里內最繁华的城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
暮色中,各色灯笼次第亮起,將青石板路映得如同白昼。
陈玄漫步在人群中。
街道两侧,卖人的小贩正吹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凤凰;
绸缎庄的伙计高声吆喝著新到的苏绣;
茶楼里传出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间或夹杂著茶客们的叫好声。
“上好的胭脂!扬州新到的货色!“
一个浓妆艷抹的妇人拦在陈玄面前,手中捧著精致的瓷盒。
陈玄微微摇头,侧身避开。
转过一个街角,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诱人的香气。
原来是个卖羊肉汤的摊子,大锅里白汤翻滚,
摊主正將切得极薄的羊肉片放入碗中,撒上一把翠绿的葱。
“先生可要来一碗?“
摊主热情地招呼道,
“小店的汤头熬了整整一天,保准鲜掉眉毛!“
陈玄掏出几枚铜钱:
“一碗汤,两个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