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纵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这本是臣子本分。
但以这种方式成为妖孽手中的人质,逼迫朝廷乃至…天庭就范,这实在是…
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气,一股沉重的无力感与责任感交织涌现。
『罢了,事已至此,唯有见机行事。只是…』
他想到那被羈押的蛇妖,想到天庭法旨,心中不免沉重,
『只是如此一来,两日后的斩刑,恐怕真要如这妖蛟所愿,被迫延误了。届时天规震盪,却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收敛心神,重新挺直脊背,目光恢復了一贯的刚毅与冷静,
看向好整以暇、面露得色的元鳞,沉声道:
“如今魏某已在此处,道友有何章程,不妨直言吧。”
元鳞看著眼前这位依旧保持镇定的当朝重臣,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魏大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本座绝不会亏待於你。”
將杨妃安然送回宫中后,陈玄分身便与李世民回到了那间气氛凝重的议事偏殿。
李世民看著爱妃虽受惊嚇却总算平安归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但对魏徵的处境更是焦灼万分。
他屏退左右,终於忍不住將积压的疑惑问出:
“国师!朕多谢你救回杨妃!但你为何要用魏徵去交换?那妖蛟挟持魏徵,就是要他延误斩刑时辰!如今落入她手,生死皆操於妖孽之手,
这…这岂不是正中了那妖孽的下怀?让她更加为所欲为?朕实在不解!”
在他看来,这无异於换汤不换药,虽解了杨妃之危,却將魏徵置於了危险的境地。
陈玄分身对於李世民的质疑,並未感到意外。
他神色依旧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缓声解释道:
“陛下稍安勿躁。我之所以如此安排,正是因为我深知那黑蛟元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太小看天庭法度了,也太小看『天庭监斩官』这个神职所代表的意义了。”
他篤定道:
“她以为,只要控制了魏徵,將他软禁在某处,就能阻止他前往斩妖台,便能达到延误时辰、破坏天规的目的。”
“殊不知,自魏徵受封此神职、额间凝聚那道神印之日起,他便已非凡俗之人。斩妖台上行刑,不是那般简单的。”
陈玄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那是代天行刑!届时,自有天庭法则之力加持牵引。只要时辰一到,无论魏徵被困於天涯海角,身处何种禁制之中,
他的『神职之魂』都必將被天庭之力接引,准时出现在斩妖台之上,履行其监斩职责!此乃天规铁律,绝非区区一千年妖蛟的禁制所能阻挡干扰!”
李世民闻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等神职玄妙:
“国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
陈玄轻笑一声,
“那元鳞此刻,或许正以为捏住了最大的筹码,自以为得计。她却不知道,她费尽心机囚禁的,只是魏徵的『人身』。而到了午时三刻,该出现在斩妖台上的『监斩官』,绝不会缺席。”
“她儿子被天庭判了斩刑,那便是天命已定,註定身首异处。而魏徵,既然承了这监斩官的神位,那他便註定会站在斩妖台上,完成他的使命。”
“现在,”
陈玄仿佛在谈论一件已然註定结局的事情,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我倒是很好奇,到了行刑之时,当元鳞发现她所以为的筹码根本无效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而魏徵…”
陈玄补充道,
“他或许会经歷一番超乎想像的体验,但於他而言,这未尝不是一次对神职更深切的领悟。陛下不必过於担忧他的安危,
那妖蛟发现事不可为后,不会轻易伤他性命,因为那已毫无意义。毕竟这里是长安,除非她不要命了。要离开还要靠魏徵为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