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谭氏一脸为难地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劝说道:“娥子,你就听你爸的吧。你爸在商场浮浮沉沉这么多年,眼光肯定比你准。”
“他准啥呀?给我找的许大茂,整天在外面拈惹草的,还把不能生孩子的责任往我头上扣。老太太都说了,许大茂打小就是个坏种。”
娄振华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质问:“你张口闭口老太太长、老太太短的,我问你,她算你什么人?自己父亲的话不信,自己丈夫的话也不信,整天就信一个跟咱们非亲非故的老婆子。她说许大茂在外面拈惹草,你就深信不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在下面干那种事,许大茂得有十个胆子才敢这么胡来,而且还得保证人不把他打死。”
“可是老太太……”娄谭氏赶忙把女儿往旁边拉,劝道:“娥子,你听你爸的。”娄振华看著她这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转头对门口喊道:“娄三,你进来。”管家之前因娄家主人一家在谈话,便迴避到了外面,听到召唤,赶忙进来:“老爷,您叫我。”
娄振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我娄振华收敛爪牙这么多年,旁人都以为我是没牙的老虎了。去,派两个人到小姐那个小院子里,把那个老婆子家给我砸了。她要是敢闹,你直接带人给她一顿教训!”
“爸,你怎么能这样!”娄晓娥喊道。
“你闭嘴!你要是再敢出声,看我怎么收拾你!”娄振华气得不行。自从大军进了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毕竟现在的政策对他这种资本家可不友好。这些年,他带头將轧钢厂公私合营,把手里的企业都交了出去,以前视作王牌的轧钢厂更是连去都不去。这些年一直安安稳稳的,还把自己三夫人生的女儿娄晓娥嫁给了成分更好的许大茂,就盼著他俩能安稳过日子,没想到这个女儿被老婆教成了个蠢货。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一阵发冷。
今年的形势本就透著几分诡譎,在娄振华看来,这次轧钢厂出的这档子事,实则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谁能想到,冶金部竟直接把轧钢厂厂长杨明给送进了局子里。
杨明在公司合营之前就和娄振华相识,在轧钢厂里也是任劳任怨地干了十来年,就因为这么点事,竟落得个去劳改种树的下场。这让娄振华更加胆寒,他们对自己內部人员都如此严苛,对他们这些资本家,恐怕手段只会更……。想到这儿,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娄晓娥,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收拾东西回娄家。不管怎样,至少三个月之內,不许你和许大茂离婚,听到没有?”说到最后,娄振华神色格外严厉,语气不容置疑。
娄谭氏赶忙在一旁劝道:“小娥,你就听你爸的吧。”
娄晓娥被父亲这副模样嚇坏了,囁嚅著说:“爹,那……那许大茂要是打我……”
“他但凡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不该对你动手。他要是敢动手,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娄振华霸气地回应道。
“哦,好吧,我听你的。爸,你能不能不要……”
“闭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操心別人。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聋老太可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我现在只是不想,也懒得动她。不然就凭她在你这儿挑拨你两口子的关係,我都饶不了她。赶紧收拾东西,跟管家回去。”接著又吩咐管家,“娄三,再给小姐拿点细粮和猪肉。”
管家躬身应道:“知道了,老爷。小姐,跟我走吧。”
娄晓娥看看母亲,眼中满是不舍:“妈……”
娄谭氏却瞥见了娄振华眼中压抑的愤怒,赶忙催促:“娥子,听话,听你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