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逐渐昏沉,夜风吹进教堂时,烛台焰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被它所折射在墙上的人影开始轻微晃动,好似钟摆般的摇摆不定,却又在凝固了的气氛內显得有些莫名诡异。
教堂目前唯一的神父,沃恩·费格森正在主持今日最后一场懺悔仪式。
来者是个有著淡金色头髮,翠绿色明媚瞳孔的俊美少年,对方抢在沃恩关闭教堂的前一刻进来,不过怜悯的神父自然愿意为了迷途之人延长一下自己的工作时间。
“神父。”
狭窄逼仄的懺悔室內,俊美少年率先开口。
声音显得无比清冽又有些莫名的悦耳,仿佛他在交谈时自带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和感,哪怕是识人再多的沃恩神父,此刻也不禁被对方温和的语气所感染了。
“我来自伯伦墙的另一边......”对方缓缓说道。
伯伦墙?
沃恩神父的內心有些许讶异,他对伯伦墙的另一边並不陌生,那是个名叫东艾尔多利亚的国家。
与自己现在生活的西艾不同的是,东艾这些年的经济正不断下滑,失业率已经达到了十年来的顶峰。
技术落后又缺乏生產力也导致东艾民眾的生活水平奇低无比,在西艾生活多年的沃恩神父看来,伯伦墙另一边的东艾人无疑是不幸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东艾人会想办法逃到墙的另一边的原因。
毫无疑问,面前这位俊美的少年就是逃过来的难民之一。
“可怜的孩子。”沃恩神父轻轻嘆了口气,像是被对方那纤细又悽美的模样所打动,他慈爱的开口道,“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孩子。”
哪怕逃窜到墙的另一边是违法的,但没有哪个东艾的执法者会閒得跑来抓捕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
神父的安慰並非谎言,眼下的西艾这边歌舞昇平,针对难民所设立的福利政策也很好,这位俊美的少年想来会得到政府的妥善安置。
只可惜沃恩神父似乎误会了对方的意思,面对这般耐心话语,俊美少年只是低声道:“你误会了,神父......我不是逃难来的。”
“那是?”沃恩神父愣了一下。
“神父,你应该也知道吧?过去的艾尔多利亚帝国在战后分裂成了两个国家,也就是现在的东艾与西艾,伯伦墙也是在这个时候修建而成的。”
声音不断从懺悔室的对面传来,俊美少年像是自顾自地说道:“为了收容那些因为战爭而变得流离失所的儿童,东艾政府颁布政策,大力鼓动民间机构开设孤儿院。”
“但是鲜少外人知道,明面上打著收养名號的孤儿院,实际却是在利用儿童在不断进行精神实验,那些不甘艾尔多利亚战败结局的人渴望发现一种能够超脱现实的东西,也就是超凡的力量。”
伴隨著话语落下的那一刻,教堂外忽然刮入一阵猛烈的气流,烛台上高亮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淡淡白烟消散在了死寂一片的教堂內。
沃恩神父的脸上此刻再也看不到先前的怜爱模样。
他阴沉著脸,將手伸进了教士服內,攥紧了某个冰冷金属物后,他隔著懺悔室的黑纱布,声音沙哑道:“精神实验?还有这样的事吗?东艾政府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孩子?”
“呵......”俊美少年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样,他轻声说,“神父......不,应该说是贝利医生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究竟是真是假吧?”
被一语戳破的沃恩神父没有回答对方说的话,而是慢慢將枪取出,隨后在对准了黑色纱布后的俊美少年后,他反问道:“你是谁?”
生活在东艾的贝利医生身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沃恩神父根本回忆不起对方的真实姓名。
但他能確信一点,对方绝非善类,如此直截了当的挑明目的,大概率是当年被拿去实验的那批孩子里的一员,如今找上来的目的也很明显。
沃恩神父此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里握著的枪枝似乎也在这一刻给他提供了勇气。
“你不记得我了吗,贝利医生?我对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
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过来,但俊美少年像是丝毫未察觉这份危机,仍旧在刺激沃恩神父那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我曾被一家名为115儿童之家的孤儿院收留......那个时候,贝利医生也在那里工作吧?”
听见这番话,沃恩神父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伴隨著“砰”的一声,裊裊青烟顺著枪口的位置升起,面前的黑色纱布已经被打穿了一个洞。
子弹就是顺著这个洞,径直射向了那位俊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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