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月明星稀,教堂內的烛火微微摇曳。
融化掉的蜡油正沿著白色烛身不断流下,在底座又缓缓凝固成块状物,只是不復原先的洁白模样。
罗夏坐在教堂椅不断翻阅公文包里的文件,他有些不习惯烛火的微弱光芒,有心想要换成瓦斯灯却又担心引来教眾的不满。
这就是时代的弊端,仿佛蜡烛这种落后的东西更能贴合神的心意。
不过也是,毕竟宗教是为了控制人心才存在的东西,人越聪明反而就越不好控制,因此要杜绝人接受新鲜事物的可能。
作为宗教信仰之地,教堂內当然不可能出现类似瓦斯灯这样的新时代造物。
罗夏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信徒,可是现实生活里要顾忌的事情很多。
里德警官也对他的见习神父身份有所怀疑,现在的他也只能坐在微弱萤光的旁边,眯著眼睛打量手里的文件。
“列贝里昂艾斯勒纪念医院......”罗夏对著文件上的內容,缓缓念了出来。
开膛手居然是医生?
俊美少年心中有些讶异,他思考过很多对方的身份,甚至考虑到对方跟自己一样是同类,怀疑对方也有可能是出身自某个孤儿院又或者是研究机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在现实里居然还有著如此体面的工作。
本该救死扶伤的医生,到了晚上却难掩心中欲望,扮作开膛手对著异性下手吗?
罗夏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倒是很符合他们这类怪物的特点。
也难怪对方每次行凶都要將受害人开膛破肚,合著是专业对口,手痒了就得拿手术刀划两下吗?
不对......
罗夏眼神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开膛手知道了她的长相。”他自言自语道。
对方的能力是雾,在眼睛受伤的情况下,甚至能够藉助雾气看清周围的道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雾就是开膛手的眼,那么同理,对方在大雾中也肯定看清了那个小女孩的模样。
这下可糟了啊,罗夏的眉头越皱越深。
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开膛手在自知身份暴露的情况下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是逃走,要么就是杀人灭口。
而那个小女孩肯定就是对方的首选目標,偏偏小女孩还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开膛手很有可能通过对方来找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想暴露的话,就只能下手为强了。
“开膛手与外科大夫吗?”
罗夏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手中文件上,眼神也逐渐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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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清晨,整晚没睡的妮婭顶著发红的眼睛跑到了列贝里昂艾斯勒纪念医院。
今天是弟弟住院的第二周,始终没能凑出住院费的她有些担心医生会不会將弟弟给赶出来。
由於经济上的窘迫,妮婭甚至不敢去前台询问护士小姐,只能偷偷溜进住院部,挨个搜索病房里的住院患者。
好在她虽然年幼,但却对弟弟患的重病有所了解,知道对方大概率会出现在住院部的哪一层。
在躲著医生跟护士逛了半天后,妮婭成功在住院部六楼发现了弟弟。
只有四岁大的孩童此刻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无数根管子。
维持生命的营养液正顺著深静脉不断流入对方体內,娇嫩的手背上还有用来止痛的注射吊瓶,看得妮婭是既心疼又感到暗自庆幸。
医生还是给弟弟做了手术,妮婭抿了抿嘴。
她没钱付得起手术费跟住院费,不过医院的医生还是看在弟弟年幼的份上,给这位送到医院门口,来歷不明的孩子做了手术。
只是这术后康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容乐观。
妮婭通过病床床头前掛著的病理清单,可以清楚了解到弟弟目前的情况。
医嘱一行写著如若不转院,病人的状態恐怕会有进一步加剧的风险,只是转院也需要钱,而且还不一定会碰到比这更负责任的医生。
妮婭满脸忧愁,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是好。
都怪那个少年恶魔居然敢耍自己,对方要是乖乖將钱交出来的话,弟弟肯定就能得到进一步的治疗。
那个傢伙杀了人居然还有恃无恐,不將自己的恐嚇放在眼里。
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弄到钱,继续勒索那个少年吗?
妮婭咬紧嘴唇,望著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弟弟一阵心疼。
然而急匆匆的脚步从病房外传来,她瞬间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望向了病床的下方。
要躲进去吗?
女孩的內心开始挣扎起来。
然而护士探查病房的速度远超她的想像,妮婭还没反应过来,负责照顾弟弟的护士已经推门而入。
“咦?”
负责查房的是年近四十岁,有著不少鱼尾纹的莉雅护士。
刚进入病房她就注意到了手足无措的妮婭,颇为惊奇的说道:“你是这位小弟弟的家属吗?怎么现在才来,你家大人呢?”
“......”
妮婭哑口无言。
见惯这种场面的莉雅护士瞬间明白过来,看向妮婭时的眼神也不由带上几分同情与心疼。
早在发现病人是被放在医院门口的那一刻,她就隱约猜到了病人家属恐怕没钱给孩子治病。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过来偷看病人的同样还是个孩子。
看这年龄最多也就十一二岁,正好跟自己女儿的年龄相仿。
即便在医院这种习惯生死的地方,莉雅护士望著妮婭依然忍不住母爱泛滥了起来。
她蹲下身子柔声跟妮婭解释了一下弟弟目前的状態,隨后又温柔善意的提醒她最好去找主治医生进一步的了解情况,全程没有提及交费两个字。
妮婭的內心渐渐鬆了口气,她攥紧衣角小声巴巴的跟莉雅护士道谢,隨后才迈著僵硬的步伐往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走去.
从莉雅护士的口中不难得知,弟弟如今依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妮婭哪怕没钱也不得不为了对方去找医生商量解决的对策。
生活的重担似乎快將年幼的女孩压垮,妮婭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办公室面前,抬手敲了一下门,在得到了允入的回答后,她怯生生的推开门。
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是个表情温和的男医生,穿著白大褂的模样还算英俊。
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对方在办公室里也依然戴著墨镜。
在二人对视了一眼后,男医生很快就出现了错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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