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鬆弛剂已经发挥出了它的作用,好在妮婭似乎有著上天的眷顾,药剂並没有夺走她的性命,只是让她短暂的陷入了沉睡。
望著熟睡中的小女孩,罗夏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检查了一下对方的呼吸。
在確认没事后,他想了会还是將她抱起带走,赶在火势进一步扩散,以及执法者来临之前,罗夏快速从医院內撤离了出去。
......
十分钟后,列贝里昂的执法者们这才姍姍来迟。
如果罗夏还没走的话,一定会惊奇的发现为首的还是他才认识三天的“老熟人”,里德警官。
对方满脸倦容,抽著香菸强行打起精神后,带著其他执法者快步走入了住院部六楼。
然而当看清里面的惨状后,纵使见惯再多大场面的里德警官也不由的沉默了。
“呕——”
心理素质较差的执法者已经扶墙开始呕吐。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现场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
到处都是鲜血染红的沙土,空气中瀰漫著铁锈味与烧焦的气息,除了不知是侥倖保存还是故意为之的烂肉块尸体,现场的其他痕跡都被先前汹涌的火势焚烧殆尽。
里德警官蹲下身子,摸了摸暗红沙土后这才发现,在沙土当中似乎还有部分硝石与不知名化学物质的气味。
这是炸弹吗?目的是將沙子炸开,铺满整个走廊?
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官......”
有位脸色同样难看的执法者快步上前,低声询问道:“肉块......不,尸体已经辨认出来了,根据仅存完好的头颅来辨认,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名叫杰克·怀特曼。”
“医生吗?”杰克搓了搓自己沾满红沙的手指,沉吟道,“去將这一层负责看护的护士跟医生们全部找来,还有医院的负责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他们暂时来不了......”
脸色难看的执法者下属硬著头皮说道:“医院外面现在有不少病患家属都在聚眾闹事,还有很多人都在办理退院的手续,就连记者都將外面包围的水泄不通了。”
“还能正常工作的护士与医生,要么是在处理因本次事件而受伤的病人,要么就是在外面维持秩序,至於医院的负责人......目前还联繫不上对方。”
“......”
里德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吃了屎还难看。
不过没办法,艾斯勒纪念医院是列贝里昂,乃至整个西艾的重点医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出来帮忙擦屁股解决是肯定不行的,早知道负责人缩起来等他们执法者出现,自己也乾脆等到记者跟市民们闹完了再过来。
现在算是被架在火上烤了,艾斯勒纪念医院的事肯定会登上次日报纸的头条。
那群记者对重大新闻的敏锐嗅觉简直就像是鯊鱼在海底闻到了血腥味,疯狂的他们肯定会对著这次事件大书特书。
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变成东艾间谍针对西艾的医疗机构进行的恐怖袭击,到时候就会演变成两个分裂国家之间的政治事件。
如此后果,要是七十二小时內没能將凶手抓捕归案,他们这些抢先过来的执法者,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背黑锅。
里德警官感到一阵噁心,但又无可奈何。
在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他隨口吩咐道:“让人下去將记者请回执法局里,派人將一部分现场情况告诉给他们,至於闹事的市民就不要管他们了,让他们接著闹就是,不过医院的护士跟医生必须马上给我找来。”
“我明白了。”
执法者下属点了点头,敬了个礼后马上按照里德的吩咐去做。
现场的其他执法者也开始做事,该封锁现场的封锁现场,该收集物证的搜集物证,该帮烂肉块收尸的,则是继续扶墙呕吐。
里德警官摇了摇头,抽著烟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目光在办公室的四周不断来回扫过,很快便锁定在了地上破碎的瓷杯碎片上。
办公室是唯一没有出现太多打斗与爆炸痕跡的地方,但这个碎掉的瓷杯倒是显得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里德警官蹲在它的面前,若有所思一会后,便挥手叫下属进来將杯子碎片收起。
直到对现场的分析做完,先前离开的下属才带著一位护士匆匆赶来,望著已成废墟的住院部六楼,那位护士小姐很快便愣在了原地。
“我问你答。”里德警官懒得跟对方过多废话,径直开口道,“医院平时有没有登记来探访病人的家属名字?今天有没有什么很奇怪的人来住院部的六楼?”
“有登记表,奇怪的人倒是没怎么注意......”
护士小姐下意识的回答道,但很快,她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
“不对,有个人说要来六楼找杰克医生。”
“谁,叫什么名字?”
里德警官精神一振,意识到自己找到了关键的线索,只是对方接下来描述的人,让他错愕在了原地。
“是个特別......特別漂亮的少年,他穿著只有神父才会穿的教士服,头髮是淡金色的,肩上还背著一个很古怪的单肩包,包里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护士小姐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他说自己是来找杰克医生表示感谢的,因为前段时间杰克医生帮忙治好了他的妹妹,所以才要专程来谢谢杰克医生。”
“特別漂亮?”里德警官陷入了异样的沉默。
哪怕护士小姐还没说出对方的名字,但里德依然通过这番描述,猜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毫无疑问就是列贝里昂新来的见习神父,那个简直可以说是美的不像话的少年。
“罗夏......”里德警官喃喃著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