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伯能嗅出这些人的异常,源於在港岛生存了五六十年该有的敏锐直觉。
那些混跡街头的社团分子,身上仿佛带著特殊的味道,对老港岛人来说,隔著几条街都能察觉出他们身上的痞气与躁动。
陈超同样一眼就识破了来者不善,他继承了几年战场上残酷战斗经验、技巧和本能,区分辨敌意的侦察能力还是有。
虽说过去九个多月他以傻子的身份生活,却也因此在关伯的引导下,结识了附近所有街坊邻居。
因为关伯担心他哪天走失了,找不著,也几多个街坊认识他,知道他的去向,甚至多一个帮忙找的人。
而这些日子被困在身体里,陈超百无聊赖时便默默透过无法控制的身体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对这片街区的一草一木早已熟稔於心。
他们所在的屋邨本就不是旅游区,平日里往来的大多都是熟面孔,就算有生人,身上也会带著那种忙於生计的劳碌感。
而久混社团的人员身上,基本都有一种属於草莽江湖人物的狠戾气。
而此刻,几个陌生身影显得格外突兀——有人装作悠閒地东张西望,有人坐在水摊前,看似低头啜饮,实则眼神中藏不住的本能狠戾。
当陈超和关伯出现的瞬间,那几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嗅到猎物的野兽,浑身散发著危险的气息。
他们刻意放鬆的姿態下,是紧绷的肌肉和隨时准备行动的戒备。
关伯不动声色,他担心刺激到刚好了点的陈超,暗自决定自己来应对这场危机。
“走了,上楼!”
他语气如常地说道。
陈超也选择沉默,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在电视台的一番囂张挑衅言语,终於引来了港岛社团的报復。
只是不知来的是谁。
但他还没想好对策,不过有一点很明確——绝不能把年过六旬的关伯牵扯进来,一切都要等老人离开后再说。
然而,混混们的行动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见两人进入楼道,他们立刻跟了上来。
但这些人显然不想在大庭广眾下动手,而是死死盯著电梯楼层指示灯,盘算著猎物会在哪一层停下。
关伯早有防备,进电梯后毫不犹豫按下26楼,实则陈超的家在16楼。
到了26楼,他带著陈超从楼梯通道悄悄下行,直到抵达16楼,才將陈超安全送回家中。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著沉默,在关伯心里,陈超虽然神志方面有所恢復,但依旧是个病人,一个生病的子侄。
陈超心里却想著,如何等关伯离开之后去解决这个麻烦,又解决到什么程度?
打开铁闸门,又打开里面的木门,关伯把陈超送了进去后,才说道。
“好了,你现在神志恢復,也会用热水器了,也会自己洗澡了。
不过,洗澡的时候窗户一定要打开通风,不要煤气中毒了!
我先回去了!”
陈超点点头,这两天在药局那边,那些个学徒乐此不疲的教他一些生活常识,虽然他表示自己会,但还需要一一展示。
在以前。
他洗澡的时候,关伯伯是要在屋里看著的,生怕出什么问题,毕竟当时他只有本能,按照医生说的是两岁智商。
所以以前,他在洗澡时关伯总是时不时的敲门问一下。
其实,陈超每天有两个小时控制身体的时间,他通常会选择放在晚上,集中解决排泄以及洗澡还有其他的一些琐碎问题。
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给搞死了。
但是关伯不知道啊!
以前都是一直守著的,他不来的时候连热水器的煤气瓶子,都锁起来,生怕陈超傻里傻气的拧开煤气瓶再点个明火,把楼给炸了啥的。
现在陈超的神志恢復,这两天的表现还算让人满意,那关伯就放心了。
离开了陈超的屋子,关伯並没有走原来的那个电梯,公屋大多都是一圈的房子围成了一个围屋,中间有个天井,很深很深的一个天井。
这样的围屋通常有四处电梯,在4个角落里,关伯没有走距离最近的那个电梯,而是走另一个角落处。
下去了之后,走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个號码。
“喂,是阿彪吗?”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声音:“副会长,我是阿彪!”
关伯看著屋屯外水店依旧还坐著的那个人,沉声说道。
“带批身手好的人过红磡屋屯一趟,有十几个社团分子想来对付阿超仔!
带点器械,他们手上应该是拿著傢伙!”
“副会长,是因为超仔在电视台说的那些话吗?”
“应该是的!”
“好,我马上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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