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拋弃了偽装,暴露出紈絝的本性。
但等他转头看见,被拍在桌上的收据单时,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张字据,是大老爷留给我的。”
孙绍祖冷冷望著贾璉:“我虽放弃了武职,但是旧日的关係还在,只要我宣扬出去,我想在京城中,荣国府立马就要名声大噪了。”
名声?什么名声?
那是声名狼藉,让本就在朝野名声不佳的勛贵,更要受到眾人的指摘。
“说不定,还要被朝廷处罚。”
现在的皇帝,可对勛贵十分苛刻的。
贾璉想到这里,立马软了身子,“啪”的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绍祖兄弟,这张字据,我倒不曾听过?”
贾赦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他怀疑真实性。
孙绍祖轻笑一声:“这事就不劳璉二哥费心了。”
“你只需告诉赦大老爷一声,他自然明白。”
见他这样篤定,贾璉信了七成,等他犹犹豫豫起身,想要通报贾赦的时候,又听见孙绍祖的声音。
“璉二哥,你不妨告诉赦大老爷,他今天若是不见我,那这张字据,將贴遍全城。”
五千两,这是一笔巨款。
若是贾府讹诈的消息传出去,大臣的弹劾,皇帝的处置,只怕立马就要降临贾府。
“他敢。”
东跨院,贾赦大喝一声。
但紧跟著立马,就喘起了粗气:“呼呼呼。”
贾赦上了年纪,缓了几口气,立马追问:“他真这么说的?”
贾璉点头:“老爷,何时留了这么一张字据?”
这字据实在要命。
当前新皇当政,虽然还重用勛贵之人,但比例已经大为缩小。
所有勛贵之家都清楚,新皇帝对他们,是十分有意见的。
在文臣普遍鄙视武將勛贵的大环境下,若是再无皇帝的庇护,破家灭门,也只需要一个藉口。
贾赦瞪著他,喝骂道:“何时,何时,你问个屁。”
立马吩咐:“还不將他打出府去。”
他刚才听了孙绍祖进府,就要躲出去,但终究晚了一步,被贾璉堵个正著。
不等贾璉反驳,立马自己否定了:“唉,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一脸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若是赶出府去就能解决,贾赦又怎么会想著避出府去。
“他若是宣扬的人尽皆知,那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若是叫那帮子文臣知道,那我身上的爵位都要被扒掉。”
爵位,这才是要害。
这爵位,也是贾府立世的根基。
虽然现在不值一提,但若是没了爵位,那贾府没了对外的威慑,一座好好的国公府,立马就要被人从里到外,扒个乾净。
“府里怎么样,我才懒得管,但我若是没了这个身份,以后又如何在外行事?”
贾璉听著这声喃喃自语,心里暗骂:“若爵位真的没了,整个府里都要被仇人盯上,破家灭门就要不远了,这样的关头,大老爷倒是只知道自己。”
他心里也为自己担心:“唉,若真是到了那一步,我只怕也要悽惨度日了。”
他想不到怎么样才叫悽惨,但是身边僕人小廝一天天被呼来喊去,动輒被打板子被喝骂的场景,他哪天不见上几回?
“不行,我得告诉凤姐一声,以后可不能动輒打骂人了。”
他正在心里反省。
贾赦发了半天疯,终於回神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