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对话后，又是一阵舒適的沉默。

夜风轻拂，带著雪山特有的清冽气息。

陆晨低头看著怀中渐渐睡去的刘艺菲，轻轻將她打横抱起。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又安心地靠在他胸前睡去。

月光如水，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古城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唯有那盏新买的东巴纸灯笼，在他们房间的窗台上，散发著温暖而持久的光。

………

晨光微熹，丽江古城的青石板路上还残留著夜露的湿意。

刘艺菲和陆晨拖著行李箱走出客栈，一位纳西族大叔正蹲在院子里修剪草，见他们出来，笑著递上两杯热腾腾的酥油茶。

“路上喝，暖和。”大叔的普通话带著浓重的口音，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

刘艺菲双手接过，小啜一口，浓郁的奶香和茶香在舌尖化开，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嘆了口气：“真好喝。”

陆晨笑著替她拢了拢围巾：“走吧，趁太阳还没完全出来，路上车少。”

车子驶出丽江，沿著滇藏线一路向南。

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古城的温婉变为高原的壮阔。

连绵的雪山在晨光中泛著金色的光芒，偶尔闪过一片青稞田，藏民家的炊烟裊裊升起，融进湛蓝的天空。

刘艺菲趴在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陆晨，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一只展翅的鹰？”

陆晨瞥了一眼，嘴角微扬：“嗯，是很像。”

“敷衍。”刘艺菲撇撇嘴，却还是忍不住举起相机，咔嚓一声定格下这一刻。

………

抵达香格里拉时已是午后。

松赞林寺的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远处的雪山巍峨肃穆，五彩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诵经祈福。

刘艺菲戴著一顶藏式毡帽，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的：“这里好神圣啊。”

陆晨站在经幡下，望著远处的雪山出神。风拂过他的发梢，带著高原特有的清冽。

“在想什么？”刘艺菲走到他身旁，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在想《超体》的镜头语言。”

陆晨收回目光，指向远处的雪山和经幡，“这里的色彩和光影，很適合科幻片的某些场景；冷峻的雪山，飘动的经幡，有种神秘又未来的感觉。”

刘艺菲点点头：“你总是能把生活和工作结合起来。”

“职业病吧。”陆晨笑了笑，突然伸手摘掉她帽子，揉了揉她的头髮，“不过现在，我只想好好陪你。”

刘艺菲抢回帽子，佯装恼怒地瞪他，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陆导，你这样很破坏气氛。”

傍晚，俩人住在雪山脚下的一家藏式民宿。

老板是个热情的康巴汉子，端来酥油茶和青稞酒。

刘艺菲好奇地抿了一口青稞酒，立刻被辣得直吐舌头，脸颊瞬间涨红。

陆晨笑著递给她一杯温水：“慢点喝，这酒烈。”

老板哈哈大笑，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姑娘，喝这个要一口闷！”

刘艺菲摆摆手，眼泪都快呛出来了：“不行不行，我还是喝茶吧。”

陆晨接过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一滴酒液顺著唇角滑下。

刘艺菲盯著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明天去昆明？”他放下杯子，转头问她。

“好啊，”刘艺菲眨了眨眼，故意压低声音，“听说那里的婚丧文化很有意思，要不要体验一下？”

陆晨差点被第二口酒呛到：“別闹。”

刘艺菲笑得前仰后合，藏式木屋的暖黄灯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生动。

………

昆明的清晨宛如仙境。

翠湖笼罩著一层薄雾，远处的木屋若隱若现，几只白鷺掠过湖面，盪起一圈圈涟漪。

刘艺菲租了一条小木船，陆晨划著名桨。

湖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条鱼游过，影子投在湖底的鹅卵石上，清晰可见。

“陆晨，”刘艺菲突然开口，手指轻轻划过水面，“拍完《超体》，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吧。”

陆晨停下桨，湖水泛起细微的波纹。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刘艺菲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被晨风吹得微微发红。

他轻声应道，伸手替她拂去被风吹乱的髮丝，“好，不过极光要冬天才能看到。”

“那就冬天去。”

刘艺菲转过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反正你说过，我想去哪就去哪。”

陆晨望著她的眼睛，突然觉得胸口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填满。

他倾身向前，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绝不反悔。”

………

旅程的最后一天，他们来到滇池。

初冬的海鸥成群结队，在湖面上盘旋鸣叫。

刘艺菲买了几块麵包，刚举起手，就有几只海鸥俯衝下来，灵巧地啄走她指尖的食物。

“陆晨！快看！”她兴奋地回头，却见陆晨正举著相机对著她。

咔嚓。

画面定格，刘艺菲站在滇池边，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和肩头。

海鸥环绕著她，刘艺菲的笑容比昆明的阳光还要灿烂。

“偷拍我？”她挑眉。

“光明正大地拍。”陆晨收起相机，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麵包，“我也试试。”

陆晨刚举起麵包，一只胆大的海鸥就俯衝下来，精准地啄走食物，翅膀还扫过他的指尖。

刘艺菲笑得直不起腰：“陆导，你被鸟欺负了！”

陆晨无奈地摇头，却也跟著笑了起来。

………

回程的飞机上，刘艺菲靠在窗边，望著舷窗外的云海。

夕阳的余暉染红了云层，宛如一片燃烧的海洋。

“这次旅行很开心。”她轻声说。

陆晨合上手中的剧本草稿，转头看她：“我也是。”

“下次去哪儿？”她问，声音里带著一丝不舍。

陆晨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去哪里，我就跟著你你影子走。”

刘艺菲闭上眼睛，嘴角带著笑意：“那就说定了。”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两人身上。

陆晨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