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音此番离开,走得干干净净。
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要去哪,甚至连平日里最为亲近的青颂都没有透露一星半点。
卧房里的东西她留了一大半,妆匣里的东西没有带走太多。
倒是带走了那一枝玉玲兰花簪。
戎肆都不知道该说她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
上一回那空荡荡的宅院,他一番寻找还能找到在偏院秋千上的人。
告诉他,说是收拾好东西等他启程,这一回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虞绾音曾经爱在窗台边摆放的小雪狮早就已经融化干净。
被太阳晒过,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就像她一样。
戎肆坐在空荡荡的宅院里,从城门到宅院的侍卫一个一个上前说着虞绾音离开前后的异常。
但是都大同小异。
戎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简言之就是她走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筹谋着离开。
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消失在了他的领地之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戎肆想不出来,毕竟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表露出过她想要离开。
唯一的异动,就是最开始。
她送了一封信给陇安郡守。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怀疑过她。
现在看来,那只小狐狸十有八九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
引出他的疑心后彻底打消。
让他以为,她是真真切切地想要与他好好过日子。
他将什么都放开,让她精心铺就了一场离开他的暗局。
戎肆缓慢捏紧手里那个瓷瓶。
难怪后来,她不再拒绝他的索求。
他还以为她是喜欢了。
没想到都是假的。
就她那个身子骨,还敢吃避子药。
她不知道他一直用药压瘾,那药效作用,根本不用她避子。
不论想或不想要他的东西。
都不肯跟他说。
就这么嫌弃他的东西,就这么讨厌他,就这么不想跟他有牵扯。
他好不容易给她调养到现在,她哪怕损害自己的身子,也要吃这个,与他装成表面和睦,让他放低戒心,好让她跑掉。
这样的世道,上安城早早就被北蚩占了,她去哪。
真就不怕被北蚩人抓住去做共妻。
遇到危险怎么办。
被坏人欺负了又怎么办。
她到底有没有一日真的把他当做夫君。
她该不会想的是,帮他出谋划策,给他乱世中的主动权和筹码,好处足够多,她跑掉他就不在乎了。
真他妈天真。
戎肆脸色难看,看得众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宿方问着青颂,“你与女君常常呆在一处,可知她还有没有其他去处?”
这倒是把青颂问住了。
“女君除了上安之外,没有其他去处了。”
“眼下,上安肯定也不能去了。”
虞绾音的家人如今也都下落不明,况且青颂所知晓他们的关系,她更不可能去投奔虞府的亲戚。
戎肆冷不丁开了口,“那先打,打去上安。”
周围人都愣了愣。
宿方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公,那里现在是北蚩……”
戎肆眸光沉郁,“就是天王老子在那也打。”
戎肆焦躁的火气与无穷担忧,混合着长期以来被药物积压的欲望迅速下坠成无底深渊。
他瞥了一眼手里的避子药。
不想跟他有牵扯,不要他的东西。
等他找到她,非得给她灌满!
*
冬末春初,山间积雪消融。
行进路上偶尔能看到结冰的溪流慢慢皲裂,化开一块一块的四方冰凌,顺着源源不断的水流下山。
冰块碰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很是好听。
虞绾音她们的脚程并不快,毕竟两个女子上路以安全为要。
现下中原境内又是战火纷飞,秦鸢挑的都是尚且没有战火的领地。
也特意避开北蚩所占领的地方。
因此绕了很大一个弯。
无可避免地需要经过许多山林。
但秦鸢一般不会在山里停下,山里未知太多。
穷山恶水的刁民,出来觅食的野兽,碰上哪一个都不好解决。
秦鸢通常会驾整夜的车,一路直接走到城里,再行休息。
虞绾音睡醒已然天色大亮,看着秦鸢还在赶路,“你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会儿?”
秦鸢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周围山路,“过了这段路,就好走了,等中午吧。”
虞绾音简单地答应一声,坐在马车中左右看看。
然后先给秦鸢铺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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