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年……你想要干什么……”
裴士淹色厉胆薄嚇得浑身颤抖,他猛然意识到这是羊入虎口,就怕会让安禄山抓去砍了祭旗。
本来裴士淹对於安禄山谋反之事还是半信半疑,可他如今受到这般对待,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真是想要造反,自己却在这时候撞上门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裴士淹汗流浹背认怂道:“好……我会在驛馆中等著……”
“哼,算你识相!那你跟我来吧!”
何千年带著裴士淹来到蓟城的驛馆。
安禄山以身体患病为由拒绝接待裴士淹,吩咐何千年把他晾在驛馆中,这一晾就是二十多天。
直到姜天骄来到范阳郡蓟城,安禄山才开始接见裴士淹。
裴士淹忐忑不安走入节度使府,他这二十多天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如履薄冰,生怕会让安禄山抓去祭旗。
因为裴士淹已经知道安禄山在调兵遣將,所以非常清楚这是在为造反所做最后准备。
安禄山踞坐在虎皮榻上,唇纹里渗出的笑意却始终漫不过瞳孔的警戒线,一脸態度倨傲问道:“裴给事,不知陛下让你前来慰问有何要事?”
裴士淹见到节度使府到处站著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见到这阵仗差点嚇得魂都没了。
这是在接见天子使臣吗?
这分明是在向朝廷示威,说不定还要拿他人头去祭旗。
裴士淹亲眼见到安禄山在向朝廷示威,他已经嚇得快要尿裤子,生怕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裴士淹拿出慰问詔书赶紧念完。
安禄山仍然还是坐在虎皮榻上纹丝不动,他根本没有想要起身接旨的意思。
“噠噠噠!!!”
下一刻,门外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裴士淹循著声音回头望去,他猛然瞪大眼睛暗道:“什么……他们怎么都在这里……”
十几名將领身披甲冑站在门口,魁梧的身躯与坚定的眼神让人敬畏不已。
为首的姜天骄身披沾染血跡的明光鎧,白色战袍染上许多鲜血,左手把鑌铁兽头盔夹在腋下,眾將把他簇拥在前。
“姜天骄……史思明……安守忠……崔乾佑……李归仁……蔡希德……田乾真……武令珣……”
裴士淹內心震惊到难以形容。
这些將领不是一军统帅就是各大藩镇的兵马使,一般情况是不会聚集到一起,除非是有什么大事即將发生。
“难道安禄山现在就要造反?”
裴士淹內心感到毛骨悚然,他汗流浹背不知所措。
安禄山见到裴士淹呆若木鸡的表情,他隨即漫不经心说道:“裴给事,既然你已经念完陛下的慰问詔书,那就请你回去吧,顺便替我向陛下问安。”
“好……”
裴士淹如履薄冰走出节度使府。
他回到驛馆后马上收拾行囊,赶紧乘车离开蓟城这个危险之地,二话不说跑回长安向李隆基稟报事情经过,声称安禄山不修人臣之礼確有谋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