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玛说校长你有一百三十岁,看起来不像。”路明非从后视镜去看副驾驶上老人仍旧挺拔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睛。
“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啊,我在都柏林还能和年轻人们在篝火前载歌载舞一整夜。”昂热淡淡地微笑著,某种英伦老绅士的气质由內而外地散发出来。
“您是学院的擎天柱,美利坚一特区五十州都在肩上担著,天下苍生这四个字除了您以外谁也没资格说……还是要保重身体啊。”路明非唏嘘不已。
昂热愣了一下,揩揩眼角,“可恨生不逢时,没能和明非你生在一个时代,这么多年只有你懂我啊……”
老傢伙声情並茂,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口中说出“公若不弃昂愿拜为……”啊不对,是“你我二人相见恨晚,不若就此结拜异父异母亲亲兄弟”。
没想到昂热话锋一转眉角微挑,“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就应该越是理解生命之可贵,所以哪怕喝咖啡也要喝加了威士忌的三倍咖啡因浓度黑咖啡,勃勃的精力和成夜成夜的狂欢总是那么让人流连忘返。”这廝对都柏林的夏季旅游还意犹未尽。
可看他老当益壮风骚不已的样子,谁知道他在爱尔兰那会儿到底是整日参加篝火晚会还是金屋藏娇养了一个社区的漂亮妹子用以白日宣淫?
凯迪拉克沿著芝加哥河滨大道前行,波光粼粼的芝加哥河就在他们的左手边,雨过天晴之后空气乾净得像是被水洗过的玻璃,巨大的游轮在河中央游曳,两岸的建筑都有高而齐的天际线,像是硬生生在蓝色的天穹上撕开了一条线。
“校长你什么安排?”路明非问。
进城之后他放缓了车速,车载空调把內部温度降得很低,酷烈的阳光落在人的身上又很暖和,朝向太阳那一面的车窗摸上去也能感受到室外温度的可怕。
天空晴朗温暖,薄薄的云像是绵阳在草坪上撒欢那样从一边飘到另一边。
“先去码头整点儿薯条。”昂热说。
路明非没忍住,笑出了声。
片刻后昂热也呵呵笑起来。
后座的女孩眨眨眼,伸长了脖子从驾驶座旁边去看路明非的眼睛,“你们笑什么?”她问。
“想起个笑话。”路明非说。
去码头整点薯条这个梗出自加拿大漫画家joshua barkman创作的网络漫画系列《false knees》,漫画里两只海鸥站在海边对话,海鸥a说我们要飞向何方?海鸥b答曰我打算待会去码头整点薯条。
海鸥a又说你误会我了,我是说我们一辈子的终极目標,活著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鸥b答曰为了待会去码头整点薯条。
“总之先吃东西吧,loews chicago hotel的行政主厨怎么样?那傢伙以前在罗马给校董会的老爷们做过菜,这次正好来芝加哥参加活动,就安排在你们下榻的酒店了。”昂热问。
“还行,土豆泥挺软乎的。”路明非说。
他对西餐的品鑑仅局限於“这东西不错”“难吃”“去,告诉后厨把这玩意儿再上三份”这三个区间之內,要叫他分辨碟子里的小羊里脊肉来自苏格兰还是义大利真是能要了路主席的小命,鰲虾出自纽西兰还是爱尔兰对他来说委实也没有多大区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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