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今天还给我发邮件问你能不能適应任务的节奏呢,你可別始乱终弃。”媧女也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却並不在意,悄悄在桌子下面拧了一把路明非的大腿,隨后侧过脸用別人听不见的声音说,
“就算始乱终弃小樱你他妈也先想想我好么。”
路明非捂脸。
“你能別穿品如的衣服么?”
“怎么说?”
“太骚了,我受不了。”路明非也压低声音。
媧女牙,手上使的力加大几分,疼得路明非脸上都快绷不住了。
好在下一刻下面某个穿著中山装的国字脸大叔清了清嗓子。
路明非原本就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会儿最多也就是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媧女整个一正襟危坐,
隨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怕他们,妈的真是给他们脸了,真要发作,伊娃就开了口:“现在人算是到齐了,先说说接下来的行动怎么办吧。”
“推迟行动时间,我决不允许拿学生的性命去冒险。”她犹豫片刻,看向媧女,媧女也看过去,两个人都是极美的美人,可此时那两对叫人魂不守舍的漂亮眸子里都沁著绝不退却的坚决。
这里路明非就明白了,媧女绝对是这场任务中的激进派,即使水情凶险又有龙侍虎视耽,她依旧坚持继续进行夔门行动。
“这里不是美国也不是德国,在你们的国家財阀甚至可以控制军队,我们只能保持很短时间的军事管制,隨后军队就要撤离。”媧女说,“况且这里是重要的航运水道,长时间的管控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夔门是长江干线的一部分,所有通过五级船闸系统的船只都会通过这里,高峰时期每天通行的货运船舶高达一百四十艘。
就算是学院和息壤联合执行夔门任务,並且取得政府的帮助让这附近处於军事管制状態,他们也没办法全天候封闭全频段水域。
可即使是一天几个小时的禁水区间也已经引起了很大的麻烦,如果让这个管制时间再延长十天甚至半个月,难以想像船运公司会蒙受多大的损失,同时又会给当地政府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们可以先暂时放开管制,等到汛期过去再推进夔门行动。”伊娃提出建议。
息壤方面的一位代表和顏悦色:“我们和政府的合作有限,军队也不是我们僱佣的赏金猎人,
军事管制一旦放开岸边布防的重装合成营就会在短时间內退去。”
“如果最终连我们都在水下的行动中宣告失败,那就算把军队保留在附近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愷撒最终选择站在伊娃一边。
会议桌的对面有人冷笑,是个穿马面裙的女人,极冷艷,凤眼修长,她斜斜地著愷撒和阿巴斯,身子前倾:“你们这些秘党成员还是如过去那样自负、高傲,如果仅靠混血种就能把世界管理得並並有条、让龙族彻底灭在歷史的洪流中,那为什么你和你的加图索家族直到今天仍旧只敢对外宣称是欧洲影子社会的亲王、而非如拿破崙般横扫欧陆的皇帝呢?”
“首先我確实对自己有信心。”愷撒也微微前倾,不甘示弱地盯著那个女人的眼睛,像是只年幼的狮子在面对自己的挑战者,
“其次,永远不要把我和加图索家族相提並论。”
“在经歷过几次工业革命之后混血种与人类之间的力量对比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就像是当年龙族爆发內乱而混血种趁势崛起,你们只是仍旧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即使自翊为社会暗面的掌权者你们依旧要遵循规则、遵守国家的法律,因为战爭机器一旦启动,加图索家族在罗马人组成的军队面前也只有被碾压的份儿。”女人说,
“对,没错,屠龙的战场上我们这些混血种仍是主力,可如果有一天我们兵败如山倒,军队就是我们身后不可逾越的城墙—-现在你让他们离开,如果,我是说如果,围绕那座青铜城游曳並散发威严的那条巨龙,他並不因为你加图索家族成员的身份而敬畏,反而向我们发动袭击,甚至在最坏的情况下他选择唤醒那位沉睡在青铜城中的皇帝诺顿,又有谁能阻止他在这片土地立足?”
卡塞尔学院的教材中有明確的记载,青铜与火之王的灭世级言灵烛龙被吟诵的时候能够蒸发一整条长江的支流,这样的高温热源如果降落在周围的群山之间,立刻就是赤地千里。
“我们面对的是金属的主宰而非某位掌握其他元素的君王,现代化的军队对他没有威胁。”阿巴斯说。
会议室很快开始各抒己见。
聊著聊著大家开始互相起了爭执,媧女和伊娃也没有要维持秩序的意思。
路明非抬头看向舷窗的外面。
午间的气象预报说这附近仍有暴雨和大风,黑云压得极低,江面不安地起伏著,摩尼亚赫號和它后方锁在吊臂末端铁链上的水上平台切开黑色的江水在四下寂静的水面上游曳,留下百色的水跡。
燃气轮机的声音太大了,以至於会议室中每个人都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显然站在伊娃这边的人並不在多数,愷撒和阿巴斯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开口明確支持自己的教授,因为他们那可怜的自尊心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像是个从战场逃跑的懦夫,但毕竟是同一条战线,这种时候如果不站出来为伊娃说话,学院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声音淹没。
这时候摩尼亚赫號的探照灯打向天空,黑云翻滚远处隱隱有雷声,果然是要下雨了。
雷声终於终结了这场没有意义的爭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办法说服对方。
这时候伊娃將目光投向路明非,她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些支持,於是沉吟片刻说:“路明非,你是我们中血统最高的人,也是最適合执行下潜任务的人,你说说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