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手之前,梅寂喜会问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
只要池点欢的回答让这只鬼有一点儿不满,那头噁心的墨色长髮便会再次缠绕上池点欢的脖颈。
噁心得池点欢恨不得把这只该死的鬼剃成光头。
虽然暂时还没摸透这只鬼不满的点究竟有哪些,但不妨碍他每天臭著一张脸。
嗯,是臭著一张脸好声好气地回答这只鬼。
夹在一人一鬼中的赵觉灵如坐针毡,只好默默地缩在角落里打游戏,偶尔劝解两句。
“换上。”
从衣柜里翻出套卫衣大裤衩,池点欢对著比自己高一些的鬼比划半晌,最后丟给这鬼。
好在他平日里买的衣服都比较宽鬆,穿在梅寂喜身上算是勉强合身。
盯著梅寂喜的那头长髮,池点欢沉吟片刻,从床头抽屉取出了条皮筋,“把头髮绑起来。”
“奴隶。”梅寂喜提醒他,奴隶应该服侍主人。
池点欢闻言將皮筋揣回兜里,爱绑不绑。
“我就不去了,”赵觉灵这会儿坐在地上打游戏,“你俩早去早回啊!晚上回来记得给我带饭!”
池点欢冷笑一声,决心收这人天价跑腿费。
今日天气很好,小路两旁栽著樱树,洋洋洒洒的粉色。
走出去好一段路,池点欢才发现那只鬼没跟上来,回头望去,就发现梅寂喜站在樱树旁。
这只鬼撑著把黑色的伞,正抬头望向湛蓝天空,流苏耳坠在他脸侧小幅度晃动。
恰好有缕微风卷过,落下来几片粉色瓣,虚虚地擦过梅寂喜的脸颊,而后摇摇晃晃落到石子路上。
鬼使神差的,池点欢举起了手机。
“咔擦——”
他垂眸望向手机屏幕,照片上只有成排的樱树......和一把悬浮在空中的黑伞。
好可惜。
差点就能吃上顏值博主的饭了。
“奴隶。”
梅寂喜走近池点欢,见这人看著手机,也低下头去看手机屏幕。
在看清上面的照片后,他忽地指尖微动,下一瞬,照片上便出现了一道身形。
赫然是正微仰著脸的梅寂喜。
眨了眨眼,池点欢若无其事地將手机收进兜里。
“等会儿上了电车,谨言慎行。要是有道士来收你的话,千万记得装作不认识我。”
“为何?”梅寂喜蹙起眉。
“你也不想你的奴隶一起被道士收了吧?”
“......他们奈何不了我。”
“哇塞那你真的好厉害啊,”池点欢敷衍地称讚了两句,隨即从口袋里取出个一次性口罩,“戴上。”
梅寂喜没说话,只是垂眸看著。
僵持半晌。
“弯腰。”池点欢咬牙道。
梅寂喜这才屈尊降贵般微弯下腰。
一人一鬼出门的这个点正好撞上打工人的通勤时间,搭著扶梯进地铁站时,底下密密麻麻一堆黑白灰的人头。
广播里还播著某条线路的延误通知,池点欢听了一耳朵,再拿起手机一看,刚好弹出来条有人臥轨的讯息。
他將手机合上,又偏头看了眼身边的鬼,这鬼听不懂外语,只是低著头看脚下的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