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垂下脑袋,看著掌心里的两颗。
愣神间,小桌子旁边的板凳被拉开,发出拖动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去,池点欢正坐在小板凳上支著脑袋看自己。
一大一小都没说话,只是静静打量著对方。
看著对方头顶翘起的一撮黑髮,到那双有些无神的眼睛,再到嘴角那颗如出一辙的小痣。
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又有很多的不同。
直到年幼的池点欢忽然问:“我长了一颗智齿,总是会痛,可是拔牙太贵了。长大后的我,有没有把它拔掉?”
手里的被攥紧,几乎要被手心的温度烫融,他又问:“长大后的我,有没有让外婆和妈妈住上大房子?”
年长的池点欢缄默了许久。
“拔掉了。没有。”
小孩又低下头,说话声音很小,“哦,你要不要吃?很甜的,我......”
他走近池点欢,把塞进这人的手里,“你肯定爱吃的。”
池点欢垂眸望著手里的,“......嗯。”
得到肯定的答覆,小孩这才笑起来,珍惜地將那罐子藏回床底下。
鬼鬼祟祟的,还东张西望,生怕有人偷了他的似的。
看得池点欢莫名觉得他像只好笑的老鼠。
“今年几岁了?”
“十一岁!”小孩藏好了,“哥哥你呢?”
池点欢只是垂下眼,还有一年,外婆就要去世了。
他隨手拿起一张蜡笔画,扫了一眼,正要再放回去,就听小孩又开口了。
“这个是外婆,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
“哦,画得丑死了。”
小孩闻言瘪著嘴,似乎有些不高兴,却什么都没说。
“你妈妈呢?”池点欢又问。
“......在城里打工赚钱。”小孩垂下脑袋。
“骗人,她是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一直好脾气的小孩猛地將头抬起,竟一脑袋撞在池点欢身上。
“嘶......”
池点欢脸色骤变,捂著钝痛的肚子,“你属棒槌的啊?!”
“谁让你乱说话!”小孩气得瞪圆了眼,“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离开我家!”
池点欢却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恶劣地开口:“我就不走。”
小孩张牙舞爪地过去,正要再给池点欢一个棒槌,外间就响起了外婆的声音:
“出来吃饭啦!”
两人这才拌著嘴去了厅堂,却在见到外婆时齐齐收住嘴。
饭桌上是几碟家常小菜,咸芥菜炒瘦肉、蒜蓉娃娃菜,还有一锅紫菜蛋汤。
池点欢怔愣片刻,拿起筷子扒饭。
饭菜莫名地发咸,他一口接著一口往嘴里塞,塞得满满当当,最后艰难地咽进肚子里。
“怎么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是对著长大了的池点欢说的。
筷子一顿,他缓缓抬起头,外婆正笑眯眯地看著他,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再往旁边看去,小孩不知何时消失了。
狭小的厅堂里,低矮的饭桌前,只剩下老人和池点欢。
“刚被送回乡下的时候,你才七八岁,还不爱说话,搞得我头髮都愁白了。”外婆嘆了一口气。
池点欢“哦”一声,“我刚来的时候,阿婆你的头髮就已经是白的了。”
他记得很清楚。
外婆闻言噎住,乾笑两声,又忙碌地给池点欢夹了一筷子菜,絮絮叨叨说起家常。
说的什么池点欢已经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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