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还是1400年前。
那时的帝顓頊初登帝位,风华正茂,满腔的雄心壮志,眼中塞满了野心,像一头永远也吃不饱,却又不乏度量的猛虎。
“……高阳,你老了。”
江太沉默良久,如此说道。
是的,老了。
这是江太的第一感觉。
露出的皮肤布满大大小小的褶皱,早已失去弹性,就像一块失去供养的树皮,在一点点的乾枯。
就连气血都萎靡下去,明明是青年,却带著一身迟暮气息。
唯独那双眼睛,哪怕深深凹陷下去,却已经遮盖不住其中的野心与锋芒!
“都要死了,还能不老?”
高阳轻笑著说道。
仿佛已经看透一切,將生死置之度外,但唯有轻微颤抖的眼眸,在诉说著他的不甘。
他如今才四千多岁,这个岁数,哪怕对於大能也不过是青壮年。
对於大帝来说,完全可以说是还没走过幼年……
“你这傢伙无利不起早,是有事相求才会想起来找我的吧?”
江太屏退三人,领著高阳前往首山之崖。
那是他的专属宝座。
“哈哈哈~你这傢伙,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对此高阳並不反对,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就这样,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首山之崖,这里早已备好了好酒好菜,只等二人入席。
一直从大日正好,喝到明月高悬……
月亮如银盘悬掛於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为大地披上一层幻梦般的白纱。群星闪烁著,细腻而神秘,让人难以遏制的生出嚮往之情。
“如此山河,岂不让人留恋?”
望著夜空,高阳吶吶说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过的好不值的。
一生都在为了追逐顓頊王而前进,以至於子嗣,子嗣没教好;族群,族群没护住;就连自己,现在都快要死了?
突然,高阳转过头来。
“太!是我……糊涂了吗?”
声音哽噎,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通红,充斥著浓浓的悔恨。
气血如脱韁野马般,裹挟著失控的祝融神力,化作滔天的火焰恶兽,要焚尽世界。
远处的三位人族大能顿时惊醒,握著灵宝的手不由用力,犹豫著要不要动手……
“谁不会糊涂?哪怕强大如神灵,不也被囚於仙界。至少,你补救的还不错。”
江太微微抬手,太一道则显现。
哪怕祝融神力,也被寸寸消磨,直至湮灭於无形。
对於帝顓頊,江太的评价是雄主。
只可惜他生的太早,放眼望去,前方没有一个可以供他学习、警惕的例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著石头过河。
就像江太前世的秦朝扶苏、汉朝刘据。
正因为有了扶苏的案例,刘据才敢喊出『此矫詔也』进而起兵造反。
可敢当面顶撞自己那位气吞六合,横扫八荒的父亲、始皇的扶苏,难道会是软弱之人吗?
“呵~若是可以,未来能否帮一把顓頊?”
帝顓頊嘲弄般笑著,再次说道。
“好。”
江太没有迟疑,如此说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成功晋升第五境的?”
这並不是江太唯利是图,而是他因为帮扶失去天下共主的顓頊,危险实在太大,极有可能引火上身。
如今帝顓頊的做法虽然有用,却也只是得一夕之安寢。
单单这天下共主的名头,就足以让万族群起而攻之!
太和高阳是朋友。
但太一氏和帝顓頊,却只能是盟友。
若高阳只是想延续一缕自己的血脉,江太可以无条件答应。
但如今却是要人族出手帮扶……
帝顓頊也清楚这一点,当即说道。
“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