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7章  人在古代,躺平开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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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瑨叫出了来人身份,“锦平侯夫人。”

他回礼,“有劳夫人拨冗前来。”

锦平侯夫人宁洛掩唇一笑,“解大人太客气了。”

“妾身不能呆太久,以防打草惊蛇。”她神情严肃起来,“长话短说,对汤姐姐下手的人是安王。”

“安王?”

这是一个解瑨从未想过的名字,他眉头紧锁,“安王缘何会对拙荆下手?”

还是说,安王的目标本应是他,汤婵是受了他的牵连?

“解大人有所不知,”宁洛冷笑着解释,“康王妃不知为何,活着的时候曾说过因为汤姐姐太子才没死一类的话,这话传到安王那个蠢货耳朵里,便对汤姐姐命格对太子有利之说信以为真,并且深信不疑,他是个只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子,自然就要寻机对汤姐姐下手。”

解瑨眼中寒光一闪,却未轻信。“夫人有何证据?”

宁洛也干脆,直接将这些年搜集到的安王的罪证全都交给了解瑨。

安王被封王后,彻底忘了还是大皇子时收到的教训,这几年可一点儿没闲着,大肆敛财、暗中结交朝臣、窥伺帝踪等等事情没少干。

解瑨越看越是惊讶,这样详细确凿的罪证,只有自家人才拿得到。

无数思绪划过解瑨脑海,解瑨抬眸看向宁洛,“曾经在康王妃身边出现那个女道是你的人?”

宁洛眉梢微挑,随即笑了,“解大人名不虚传。”

长真道长与庞雅结识不是巧合,而是宁洛的安排,助庞雅怀孕,也不是什么神仙术——一来长真道长精通医理,二来,时下的观点是小日子前后易怀孕,庞雅也是深信不疑并一直照做,长真道长却知道,事实正好相反。

庞雅哪里知道,拜神、斋戒、在什么方位放什么东西等等这些玄而又玄的动作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真正起作用的,除了养身良药,便是长真道长想办法让她在两次葵水中间的日子行房而已。

长真道长本想取得信任后,再借机鼓动庞雅对太子下手,没想到根本不用蛊惑,庞雅自己就动了心思,长真道长自然顺水推舟,等庞雅付诸行动,便立刻借口闭关,逃之夭夭。

解瑨当初查康王妃,就知道长真道长背后有人,长真道长本人更是滑不溜手,他刚想深查,人就已经失踪了。

解瑨不欲暴露自身,便没有大张旗鼓追查,没想到她背后之人竟是锦平侯夫人,更没想到,锦平侯夫人曾是安王的人。

不过……解瑨皱眉,“夫人为何敢暴露身份?”

宁洛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妾身初见汤姐姐,便对汤姐姐倾慕不已,听闻汤姐姐遇险,自然愿意赴汤蹈火。”

解瑨眉头皱得更紧。

他怎么不知道汤婵跟锦平侯夫人关系这样好?

这些话他半个字都不敢信。

——其实这多少是有些冤枉宁洛了,她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宁洛最近怀着身孕,精力不济,就没顾得上关注安王府的动静,没想到一个错眼,安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汤姐姐身上。

宁洛气愤不已,随即得知解瑨正在追查真凶,心思一转,便决定跟解瑨合作,扳倒安王。

能被汤姐姐留下性命的丈夫,总该有些可取之处吧?

她倒不担心自己会如何,任解瑨有千万种手段,也不好对一个大着肚子、立场友善的孕妇施展。

解瑨转念一想,便很快明白宁洛为何有恃无恐。

他心中一哂,对方还真是高看他了,若宁洛对汤婵有半点威胁,他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有孕在身。

不过……想到“锦平侯夫人”这个身份,解瑨心中有了几分思量。

“多谢夫人走这一趟,”解瑨起身送客,“拙荆还需要照看,我便不多招待夫人了。”

嗯?

宁洛眨了眨眼,她还等着解瑨盘问呢,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解瑨没有解释。

事有轻重缓急,确定了宁洛对汤婵没有半分恶意,解瑨暂时将宁洛的事情暂时押后,转而将压抑的所有怒火,全部对准了安王。

安王瞬间焦头烂额,当初决定对汤婵动手的时候,他没预料到日后受到的反击会是如此猛烈,自傲如他更未曾预料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养的毒蛇狠狠反咬一口,还是致命伤。

在府里安静养胎的宁洛愉悦地欣赏着安王的势力崩塌倾覆,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爽。

她看向窗外暖阳,上天保佑,希望汤姐姐能早日好起来。

外头天翻地覆的时候,汤婵正在做梦。

眼前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说熟悉,是因为汤婵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准备回老家躺平时在县城买的房子,说陌生,是因为房间装修陈设跟她印象中全然不同,充满古韵。

怎么回事?她心里一喜,难道她要穿回现代了?

正这样想着,汤婵便见到一个女子正靠在床边刺绣。

她自然认出了自己的脸,可视线再往下,汤婵不由一怔。

女子身怀六甲,看样子,应该就快要临盆了。

……

“宝蝉。”

脚步声由

远及近,宝蝉抬起头,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意,“元哥。”

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微胖,皮肤白净,气质温和安定,让人安心。

“孩子今天怎么样?闹没闹你?”男人柔声问道。

“没有呢,宝宝乖得很。”宝蝉伸手抚上肚子,眼神里尽是母性。

男人看得心中一软,忍不住拉过她的手,“辛苦老婆了。”

宝蝉有些羞赧,却没有挣脱。

“你歇着,我去做饭。”丈夫笑着松开她的手,转身来到厨房。

宝蝉看着丈夫的背影,眼中闪过柔和。来到这里许久,她已经适应了这里更为开放的风气,也摒弃“君子远庖厨”的过时观念,开始享受伴侣之间的亲昵,并学着跟丈夫一起相互承担责任。

很快,饭菜的香气飘满了家,丈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吃饭了!”

宝蝉手上的绣活还差最后几针,便没立刻起身,“就来!”

男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来,便进屋找她,刚好见她剪断绣线。

“你也别太累了,忘了当初的事情了?”男人有些无奈,走过来将她扶起,“过劳心梗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快半个月才抢救回来,大夫可是交代过,千万不能再累到了。那时候我还不认得你,如今我这个做丈夫的可不能再让你出事。”

宝蝉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放心吧,我心脏没事的,不然医生也不会同意我怀孕不是?”

男人扶着她来到厨房,边走边道:“我虽然只是个工资不高的语文老师,但爸妈在省会给我留了两套房,都写了咱俩的名字,咱们一辈子总是饿不死的。”

“月子里不能动针线,接了订单,不好让客人多等的嘛。”宝蝉也细声细气解释,“这是最后一单了。”

“好吧。”男人妥协,“但你也说了,这是最后一单,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许再碰针线了。”

宝蝉抿唇笑着应好。

夫妻俩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突然,宝蝉神色一变,手捂住肚子。

男人见状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我羊水破了……”宝蝉慌张道,“我怕是要生了……”

男人腾地站起身,哪怕早就做了无数准备,事到临头还是会慌乱。

好一会儿,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怕,咱们去医院。”

拿起待产包,抱起宝蝉下楼,一边叫车一边安慰妻子……好一通手忙脚乱,夫妻俩总算顺利到了医院,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有序又混乱的,大半天后,医生来通知,宝蝉的情况不太好,需要考虑剖腹产。

宝蝉有些害怕,但她选择相信医生。

根据她的情况,医生选择了全身麻醉,宝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宝蝉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丈夫。

“你醒了!”丈夫第一时间握住了宝蝉的手,眼圈微红。

宝蝉感受到肚子上刀口的隐痛,立即便要起身,“孩子……”

“你别急!”丈夫赶紧扶住她,“孩子就在旁边!”

宝蝉这才注意到被裹在襁褓中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她的心当即就软成了一团棉花,“孩子好吗?”

“她很好,是个健康的女儿。”丈夫虔诚地对宝蝉道谢,“谢谢老婆,你辛苦了。”

宝蝉很是疲惫,心里却无比满足。她冲丈夫安抚地笑了笑,随即轻轻伸出手,去触碰襁褓中孩子柔嫩的脸庞。

夫妻俩低声逗弄着孩子,气氛幸福而安宁。

突然,宝蝉若有所觉,向门口看去。

“怎么了?”她的丈夫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宝蝉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她的丈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还特意开门看了一眼,“没有人啊?”

“嗯,我已经没感觉了,”宝蝉收回视线,冲丈夫一笑,“刚刚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

汤婵睁开了眼睛。

夜阑人静,汤婵看向更漏,正是凌晨。

解瑨靠在床边的榻上睡得正熟,他连轴转了这些时日,着实累得不轻。

汤婵看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下床,没有将他惊醒。

走到外间,守夜的丫鬟抬眼一看,先是一惊,随即面露喜色。

她刚要出声,汤婵抬手打断了她,“嘘——”

丫鬟捂住嘴,顺着汤婵的示意,跟在汤婵身后来到了外头。

“我睡了多久?”汤婵小声询问。

“您已经昏迷快半个月了……”丫鬟也压低了声音,但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激动,“如今好了,您可算是醒了!”

这么久啊……汤婵有些怔忪。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那日出事,双巧跟我是一起的,她怎么样了?”

丫鬟答道:“托夫人鸿福,双巧姐姐只是摔断了腿,外加一些皮外伤,需要休养几个月,除此之外没有大碍。”

“那就好。”汤婵松了一口气。

她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吩咐道:“唔,你去让人弄点吃的,要方便能在路上吃的,不要动静太大,我要出趟门。”

丫鬟不明所以,“您要去哪?”

“天快亮了吧,”汤婵一笑,“我要去看日出。”

……

京郊西山是京城百姓常来的登高望远之处,婆子掌灯开路,丫鬟跟在后头,汤婵拄着一根拐杖,喘着气爬到了山顶。

天边正好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随后慢慢转为橙红。汤婵丢掉拐杖,微微感受着山峰拂过面颊带来的清凉。

晨曦微露,群山静谧,一轮红日于东方天际悄然跃起,光线穿透云雾,照亮山脚的城镇和远方的山峦。

汤婵静静看着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弯起。

天地何其浩大,她又何其有幸,再次生而为人,能够看到这一幕壮丽景色。

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汤婵转身一看,是解瑨找过来了。

解瑨来得很是匆忙,衣衫不整,难得见他这样狼狈。

他紧紧盯着汤婵,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神情更是小心翼翼,仿佛在等着确认什么。

二人对视许久,汤婵突然冲他伸出手。

“解晦之!”她对他露出一个笑,“背我下山!”

熟悉的语调和神情,解瑨的心骤然落到实处,长长松了口气。

他三两步上前,伸手把她抱紧怀里,双臂收紧,像是再也不想放开。

……

汤婵久久不醒的这段日子,解瑨表面如常,心里却死死压着一件事。

当初庞二姑娘上吊昏迷醒来后性情大变,突然变得善作诗、善庖厨,等撞柱后再醒来,又似乎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而汤婵来京前之前,曾因投水自尽而昏迷不醒,醒来之后随母上京,嫁进解府……

他认识的汤婵,会因为未婚夫退婚收到打击、因为城中流言寻短见吗?

这些日子,解瑨时时盼着汤婵醒来,又满心忐忑,怕醒来的不是他想要的人。

万幸……她还是她。

……

汤婵被解瑨的动作搞得一愣,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怎么啦?”

解瑨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松开手转过身,在她身前微微半蹲下来。

汤婵跳了上去,手环住解瑨的脖颈,在他的脖子后面蹭了蹭。

“不好意思哈,”她伏在解瑨耳边,“睡得有点久……辛苦你啦。”

看着他迅速转红的耳廓,汤婵没忍住轻笑,张唇轻轻咬了一下。

她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解瑨感受着她的气息,抿了抿唇,沉稳应道:“好。”

鸟儿站在枝头,和着微风婉转啼鸣,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也落在树枝上的带着绿意的新芽。

正是一年春好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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