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发出轻微的闷响, 她的后背陷进柔软的织物里,刚翻身爬了两下,甚至来不及放个魔法,就被抓住了。
“……你可真会听人说话。”
背后的男人沉沉地说道。
苏澄回过头, “那是——”
她忽然收声了。
那双钢蓝色的眸子泛着冷光, 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什么?”
血法师单手扯开外袍的领子, 带着绣纹的昂贵布料松松落下, 露出被衬衣紧紧包裹的、线条精悍的肩臂。
黑银丝线在深红的法袍上蜿蜒交错,在窗外骄阳照耀下流动着微光, 像是某种封印野兽的符文。
而现在它们都被打碎了。
加缪将衣服丢到一边,猛地伸出手, 攥住少女想要缩回去的足踝。
法师的手掌宽大, 筋骨分明,指节轮廓清晰漂亮, 虽然常年持笔和摆弄魔药材料,指间却没有多少痕迹。
他的五指一圈,轻松握住了整个脚腕, 拇指用力摩挲着足跟上淡青的血管。
然后向上提了起来。
苏澄才动了另一条腿, 就被他用膝盖压住。
金发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她,一手撑在她的脸侧,望着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睛,眼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泪光。
铺散在床面上的黑色鬈发, 宛如一片沉垂的乌云。
那浓密的墨色长睫层叠卷翘, 沾着水迹湿漉漉的,像是雨中凤蝶振动的鳞翅。
一张美丽的、可恶的面孔。
虽然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关联,他也并非是头一回见到漂亮的脸。
但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他压下胸中翻腾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这一切。
“你喜欢开这种玩笑?”
血法师淡淡地说道, 倏地俯身凑近了。
苏澄:“!”
在他们肌肤相贴之处,那暴烈的、灼热的、像是燃烧鲜血般的魔力,毫无预兆地灌入了血肉之中。
原先已经被魔力拓开的回路,此时再次被火焰似的潮流填满。
她弓起脊背,额头撞在男人的胸口,用手紧紧捏住那坚硬的小臂,将丝质的衣袖都扯出了裂痕。
对方输入的魔力,比上一次更炽热凶残,带着一股报复性的怒意,像是烧红的锁链绞紧了内脏。
也像是无数细密的针刺扎在盆腔间。
“不是很好奇血法师的魔力吗——”
金发男人低声说道,用力捏着她的胯骨下压,将她牢牢地钉在原地,控制着魔力的输入。
“你尽可以认真感受。”
那火流般的魔力在体内奔腾,像是潮水般冲过脊柱和四肢。
苏澄深呼吸了几次,只觉得浑身被烧得发软,那种疼痛很快就变成了舒爽。
大概是法师才能体会的、力量满溢的感觉。
涌动的魔力不断冲刷,在血脉间游走,仿佛又生出无数细小的触须,在体内缠绕和生长。
它们吮吸每一道敏感的末梢,在腹腔深处筑巢,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炸开一片片斑斓的星火。
“我草——”
苏澄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破碎的断续的气喘。
即使理论上说,那不是属于她的魔力,但在汇入体内之后,倘若她能掌握要领,其实也是能使用它的。
所以这会赋予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尽管只是短暂的。
有一瞬间,那特殊的、属于血法师的魔力,甚至赋予了她奇特的视野和感知——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薄薄的白皙皮肤下,血管如纵横交错的暗河,血液似涌动的暗流。
她能感知到每一次心跳的力量,血液从心脏泵出,沿着动脉的主干道奔涌,再顺着毛细血管的支流渗透到身体的所有角落。
这一过程在此刻被无比清晰地感知了。
在房间的角落,在矮柜后的缝隙里,在积灰的横梁上——
还有着流动的血液、像是微小的潮汐在虫豸体内涨落,随着它们的移动被送入各个器官。
以及楼下和外面的街道上,正在走动或是畅饮的人们。
他们体内的血液冲击着心脏,亦或沿着动脉冲向大脑。
那像是一种自行烙印在脑海里的图像,整个世界被千万条猩红的丝线缝合。
苏澄震惊地坐在床上,仰起头盯着天花板发愣。
滚烫有力的手指扶住她的下巴,擦去她唇角的水迹,“……怎么样?”
苏澄回过神来,不由扭头看他。
金发男人倚在靠枕上,衬衣前襟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昂贵的银扣崩飞到纠结的床单里。
然后露出一片雪白光洁的、带着红色抓痕的胸肌。
那些痕迹深深浅浅都有,有几道还渗出了细小的血珠。
苏澄眨了眨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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