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失神的不是谭茉的话,而是远处从电梯下来的男人。
黑色大衣里头是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像在春日里泼下的黑墨,衬得颀长身姿更加优越,眉宇间依旧淡然,黑眸慢条斯理地从这儿看过来。
步伐懒洋洋的,分明是朝她这儿走来。
苏祈安没想和谭斯京打照面,连旧情人都算不上的身份,哪儿要什么再见。
她转身,硬是露出一抹笑,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应该不需要。”
谭茉捂着嘴笑,一点也不恼,像是早就猜到了,“没事儿,下回再给也可以。”
苏祈安走到stg门口,松了一口气,才发觉手上的手链不见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那空了的感觉代表什么。
手链是一个月徐清落送她的,纯银的吉祥云款式,说是她团建抽来的奖品,代表好运,不贵,纯属心意。
苏祈安回头折返去寻,兜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有些无望地再次走出stg。
也是在那时,方才给她登记过的前台捧着手链递给苏祈安。
“小姐,您的手链。”前台说话十分友好。
苏祈安有些惊喜:“谢谢。”
前台微笑着,没走,而是问她:“小姐,有人托我问您。”
“之前的手链,不要了吗?”
.
谭斯京过来时谭茉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忘倒打一耙:“都怪你,把人吓跑了。”
这话倒也不算是倒打一耙,毕竟人小姑娘确实是看到他才走了。
只可惜了那名片,是实打实的烫金,烫成粉的,小姑娘几分硬气,把名片丢垃圾桶里了。
谭斯京瞧着不远处的苏祈安,他捡起地上的手链,递给前台还给她。
空空如也,纤细娇白的腕骨,不是之前的首饰。
也是鬼使神差地托了句话给前台,问她之前的手链不要了?
那话有点自作多情了,深想甚至还有其他意思,没必要问,斟酌片刻,事已至此还要什么矫情。
他谭斯京向来坦荡。
谭茉看着他这番行为,打趣了几句。
谭斯京却没应,只说:“你少惹她。”
没有敬语,几个字,就足够代表什么。
乍一听语气还有点冰凉。
谭茉无辜极了,媚而不妖的眼眸轻轻上挑:“我把名片都给她了,分明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哪儿欺负你的小姑娘了?”
谭斯京平静投来一眼。
冷情冷眼,谭茉轻轻“啧”一声,“上回的事儿,完全就是想说你,这不没来得及说,小姑娘不就跑了吗?”
谭茉这人爱看热闹,家里两个戏园子都不够看的,还凑上他谭斯京的热闹了?
至于苏祈安,她算不上讨厌,最多半分喜欢,几分友好,又不了解。
但谭斯京她是了解的,“她从你身边离开了,你就没主动去看看那小姑娘?”
“看”这个字,十足的韵味。
简单了说是看,复杂了也能说是其他的。
总而言之,都是那意味。
只要是了解谭斯京的,有哪个不知道之前他身边有个小姑娘,惊讶的是,没几个月那小姑娘先一步离开了谭斯京。
这可真是叫人惊讶,其中弯弯绕绕谭茉不感兴趣,多少都是那点子事,她感兴趣的是谭斯京会不会主动去找那小姑娘。
明显那小姑娘见了谭斯京就走,看头在谭斯京身上。
前台已经把手链递给苏祈安,远远地,谭斯京能看清小姑娘的模样。
咖色大衣,白色连衣裙,冬日的风带着凉意,裙摆在空气中划出微小弧度,那张素净的脸化了淡妆,肤如凝脂,美目流盼。
是独属于江南美人的温婉,足够动人心的漂亮。
倒比几个月前多了几分不同。
是什么,谭斯京不愿深想。
视线里,小姑娘顿了一瞬,眼睫轻颤,依旧是礼貌微笑。
算下来,这倒不是最近的第三面。
仔细想来,谭斯京还真主动去看过苏祈安。
那天她和张鹤轩说要离开,加之从前说的要出国。
谭斯京却几次看她出现在律所。
远远地,算下来两三次吧。
这么久,他不是没主动见她过,不过是他见她罢了。
谭斯京不怎么愿意回答谭茉。
不
多时,前台过来答复谭斯京。
十分恭敬地转达苏祈安的话。
“谭先生,刚刚那位小姐,”前台停了一下,“她说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