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安是晚上才接到徐清落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头一回对着苏祈安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苏祈安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昨晚发生什么了?
徐清落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说,“宝贝……我把你暗恋谭斯京的事情告诉他了。”
“你……都告诉他了吗?”
“没有没有,昨晚我喝醉了,有一些生气,但我就说了暗恋,还有快递,其他的半个字都没说。”
徐清落紧张兮兮的,连宝贝都不敢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昨晚的事情。
这些倒不是她想起来的,是阮晋伦提醒了她,加上碎片记忆,徐清落确保她只说了暗恋,昨晚事到临头,她清醒了不少。
“你怪我吧……我再也不喝酒了呜呜。”
苏祈安心下紧了一瞬,徐清落的话像是齿轮,一下一下摆动时间长河。
思绪飘荡在昨晚,所以,谭斯京昨晚才会问她绿萝。
所以,他知道了。
倘若昨晚她回答了,又会怎么样呢。
苏祈安不怪徐清落。
知道了,所以呢,又能怎么样呢。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呀,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啦。”苏祈安不怪徐清落。
秘密是不是秘密,已经不重要啦。
“真的吗宝贝,呜呜呜。”徐清落感动得不行。
“没关系的。”苏祈安重复。
徐清落这才放下心来,“没关系了就好!爱你宝贝!”
“是呀,没关系了。”苏祈安低声,“反正不会再见了。”
不会再见了。
.
圣诞节那天,苏祈安接到了一起平城的民事纠纷,替一个村子的农民工讨薪。
平城对于苏祈安来说挺熟悉的,之前实习时出差过,三名十七岁的男孩如今也判了刑。
这起纠纷是苏祈安的老师推荐她去,她之前接过类似纠纷。
不过这次了解下来金额数字过大,农民工们不想刑事诉讼,只想快点解决,等不了那么久。
平城资源匮乏,大多数人请不起律师,也没什么文化,这次倘若不是因为苏祈安的老师帮了把他们,恐怕苏祈安也不会接到。
苏祈安坐了飞机过去,又转乘高铁,最后包了一辆车前往。
司机是苏祈安在高铁站上叫的,几乎没什么人在下雪的天气去平城,一口价五百才去。
十二月底的平城,早已经下了雪,厦城是个从不下雪的城市。
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地面上,山路曲折,车窗外,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覆在光秃枝桠上。
忽然一个急刹,苏祈安坐在后排,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扑,脑袋撞上主驾驶的车靠背。
司机看着前方的路,皱了皱眉,“小姑娘,你去不了平城了,大雪封路了。”
苏祈安揉了揉额头,坐直身子看路。
进山的路不比刚才,此刻雪雾漫天,即使用力去看,也是能见度极低,厚雪高高堆满山路,整个小路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那——”调头。
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起了风,雪絮落在车窗上,不多时就看不见路了。
雨刮器拼命地运作着。
这路小得很,都看不清楚,地面上还有不少漆黑的树枝藏在雪里。
司机有些烦了,刚刚的好态度瞬间下去不少:“小姑娘,你这要去的地方太破了吧,早知道这路这样,五百我都不去。”
解了安全带,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看后方的路能不能掉头。
然后,当即呆住了。
他的后头跟着一辆红旗。
只在手机里看过的,很贵,有钱也买不起的红旗。
而此刻那红旗的车头,即使在白雪的遮掩下,也很清楚地看到那车身的华贵和珠光宝气。
相反,再看他的五菱宏光车尾。
司机有些羡慕,咂咂嘴下意识地倒退两步。
苏祈安下了车,打开车门的瞬间雪风吹过脸,落在黑发上,红色的围巾当即沾满了雪花。
一脚踩在雪地里,留下脚印。
她走过去,“司机,我们还能走吗?”
司机吞了口口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红旗主驾驶上下来个穿着西装的人,他走过来,没看苏祈安,对着司机说,“您好,您就是司机吧?您看您能不能走?前面积雪了过不去,最起码要等到铲雪车来,我记得另一条国道也是这样。”
“您车已经停了很久了,我们要去平城,别耽误我们时间。”
“我——”司机看着熨烫平整的西服,再看看身后的积雪。
这个破犄角旮旯?等铲雪车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开什么玩笑,难道要一天都花在这上面吗?
司机果断和苏祈安说,“小姑娘,不好意思,我不去平城了。”
然后,司机灵光一闪和眼前男人说:“你不是要去平城吗?你刚好载我的客人一程呗。”
“他的车红旗啊,贵车!小姑娘你要是坐这车,多少男人的梦啊。”
苏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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