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一早起来顺手多做了几碗面条,苏祈安出来时桌上只有她一个人。
卧室里的硬木板苏祈安睡不习惯,连枕头都是硬得要
命的木头,她带来的枕套只能垫着,一觉醒来她的颈椎和腰椎酸胀得厉害。
阿婆说道路已经可以正常通行。
苏祈安“嗯”了一声。
张鹤轩跟着出来,面色平静,语气关切地问阿婆:“您好,有退烧药吗?谭先生发烧了。”
阿婆放下筷子,坐起身,背脊微弯的身躯走起路来十分慢,却稳,从客厅放置电视的桌子下方拉了个抽屉,拿出一板布洛芬给张鹤轩:“只有这个,小柴胡过期了。”
拿完,阿婆继续吃面条。
苏祈安一愣,看向张鹤轩,“他,怎么发烧了?”
这么多天,张鹤轩其实不难猜出谭斯京和苏祈安的关系,模模糊糊,无人前进。
倒也不是无人前进,间接性的物品,追尾,不都是痕迹?只是苏祈安瞧着温柔,骨子里的倔强高得很,也执着。
张鹤轩思考了一下,话委婉着,也偏向谭斯京,“昨天先生回房间时身上卷了大片雪絮,可能是受寒了。”
?
这话可叫苏祈安想起了什么,昨晚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没关厨房门?
苏祈安心沉了一下,喃喃自语:“我不关门,他就不会关吗?”
张鹤轩“嗯?”了一声。
苏祈安不想多想,问他:“那你们今天是不是走不了了?”
“应该是。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低,我们带的行李不多,估计得等谭先生好起来才能走。”张鹤轩如实回答。
他把阿婆做的那份面条带回房间。
走的时候,苏祈安又喊住他,“那个,他烧多少度?”
张鹤轩转过身子,“不知道,我们没有体温计,早上阿婆说她也没有。”
苏祈安平平静静地点了下头。
张鹤轩急着回房间。
只有两个空房间,张鹤轩和谭斯京昨晚在一个房间里。
阿婆还在吃面条,她年纪大了,牙齿也掉了很多,吃软食也费劲,吃得很慢很慢。
苏祈安心不在焉。
阿婆看了她一眼,直截了当地点破苏祈安的心思,“想去看就去看吧,小姑娘。”
猝不及防地出声,苏祈安来不及反应,好轻好软的“啊”了一声。
阿婆没再说话了。
平城的事情也等不得,苏祈安原本的计划是今天她顺带坐一程谭斯京的车,送她到一个好打车的地方。
最起码,她今天就得赶过去。
如今谭斯京得在这儿,她得另寻出路。
可是,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毕竟谭斯京发烧,她多少是有点关系。即使是作为路上的同伴,也得互相照应一下吧?在这儿待了一晚上,房费她都没aa呢。
脑海里思绪翻滚,搅乱得不行。
然后,苏祈安看着已经从行李里拿出的东西,认命地抿了下唇。
体温计,小柴胡,她都有。
还有,那枚胸针。
苏祈安出门时带了挺多必备应急的药品,她拿了剪刀,把一板又一板的药都剪下来分了一半,再写上药品名字和作用,分类清楚。
写到一半,苏祈安又甩了手。
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贴心啊?什么关系啊。
苏祈安咬唇,有些不太服气地把写了一半的药品和没写的统统塞到一个空盒子里,敲响了另一个房间。
三下,没有人应。
苏祈安猜谭斯京睡着了,张鹤轩不在,拧了有些掉漆的门把进去。
房间很小,比苏祈安那间还要小,门后放着被红绳子捆起来的棉被床单。
不怎么通风的房间,只有一个小四方纱窗,十分阴冷。
谭斯京躺在床上,睡着了。
苏祈安抱着盒子脚步很轻地走过去,只想着把盒子放在床头桌上,她就走。
体温计提前拿了出来,放在一旁。
动静很小,然而谭斯京依旧发出了轻微声响。
苏祈安停住动作,转过身。
谭斯京只是侧过了身,半睁开了眼睛。
他的呼吸有一些重,连带着眼眸也是润泽的,看过去,叫人觉得恍惚间尽是温柔。
苏祈安以为他醒了,很轻地唤了他一声,“谭斯京?”
谭斯京没有应,闭上了眼睛。
桌上放着红色的保温壶,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谭斯京翻身的动作不大,他的手露在了外边,苏祈安掀开被子一角,握住那白皙腕骨,轻轻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床边没有椅子,只能弯下身,披散着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再跟着悬空在被子上方,谭斯京的面前。
在离开谭斯京的手前,忽然,谭斯京的手反握住她的手,动作很快,一瞬间的事儿,苏祈安没有反应过来。
当下立即转过身,看向谭斯京。
他没有睁开眼睛,眉眼轻皱。
他的手很冰,比昨晚还要冰,像落在面上的雪,凉得不像常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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