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伸向呼叫铃。
“不必了。”
祈野直接出生打断,“这不是我的血。”
说著,他浅笑一声,伸手解开自己的病號服。“我也住这家医院,就在落下一层。上来看您的时候,和一个重伤患者同乘电梯,想是不小心蹭到了他身上的血。”
祈野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领。
果然露出一片光滑的皮肤,没有伤痕。
何羈舟拧眉。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
下一刻,江浮雪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腿伤得很严重吗?”
祈野似完全感受不到两人对他的怀疑一般,將腋下夹著的两根拐杖靠墙放著,半倚在何羈舟病床上,捲起裤腿。
露出的,自然是被厚厚纱布包裹的小腿。
受没受伤,根本就看不出来。
何羈舟和江浮雪对视一眼。
何羈舟:“你的主治医生是哪位?”
祈野放下裤腿,擦了一把额上的薄汗,“是陈河陈医生,少爷,您要见见他吗?”
沉吟片刻,何羈舟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看向祈野,“你回自己的病房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再说工作的事。”
“好。那少爷、少夫人也好好休息。”
祈野走后,江浮雪、何羈舟长久沉默不语。
到底还是江浮雪先开了口,“你……怀疑他?”
何羈舟直接点了点头。
“在岛上时,我就觉得这个管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没有。”江浮雪摇了摇头,“你没有想多。刚才,祈野过来这一趟,不像是看我们的。”
“什么意思?”
何羈舟微微一愣。
江浮雪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你们相识这么久,一定从前也是很好的朋友吧?”
“没错。”
何羈舟点了点头,“祈家未败落的时候,也算不得第一等的豪门。在圈子里,他容易受欺负。”
“是你护著他?”
“从前是。”何羈舟苦笑了一声,“后来,我也自顾不暇。”
“按理来说,你们这么好的关係。刚才,他不该……不该是那种情绪。”江浮雪抿了抿唇,“他是个很敏感的人,一定感觉到了,我们对他受伤这件事,只有怀疑,没有关心。”
她轻嘆了一口气,“我刚才也是……太急了。”
何羈舟拧眉,还是有些不明白江浮雪的意思。
江浮雪只得细心解释道:“你想,如果是你和你的好友,各自经歷生死后第一次见面,好友上来就怀疑你是真的受伤还是只是骗他。你心里,会毫无波动,乖乖配合吗?”
这么一说,何羈舟明白了。
祈野刚才的一番配合,完全没有负面情绪,只是听话地展示伤口。
好像是……
特意来洗清自己的嫌疑的。
可这嫌疑,真的洗的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