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

可不等何羈舟开口说话，江浮雪已经將食盘端到了他跟前。

“早餐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你做的？”

何羈舟一愣。

慢慢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早就不在病房里。

而是回到了……

何家老宅。

他自幼成长的宅院。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吃？”江浮雪双手捧著餐盘，模样有些可怜爸爸的，“是不喜欢吗？”

“不，不是……可是……”

“啊——张嘴。”

江浮雪用勺子盛起一口餐食，送到何羈舟唇边。

香……真香……

江浮雪笑意盈盈，“快吃了吧。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在楼下等你呢，吃完了，咱们去见他们。”

爷爷……

爸爸妈妈？

何羈舟皱了皱眉。

“你呀，傻了吗？”江浮雪伸手，轻轻戳了一下何羈舟额角，“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爸爸妈妈当然要来。”

结婚？

何羈舟心口一滯，紧接著涌上狂喜。

“我们终於……”

“是啊。”江浮雪笑著，“我们终於要办婚礼了。你高兴吗？”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

可不知为何，何羈舟只觉头有些沉重，隱隱地发痛。

耳边若隱若现地传来一道声音。

可何羈舟无论怎么努力，都清不清楚那是在说什么。

“小雪，你说什么？”

“我？”江浮雪笑著指著自己鼻间，“我什么也没说，是你听错了。”

听错了吗？

“来，快吃了吧。”

那一勺食物又递到何羈舟唇边。

江浮雪：“吃了，吃了我们就去，结婚。”

勺子越来越近。

香味破扑鼻而来。

何羈舟下意识地张开嘴。

眼中全是江浮雪的小脸。

下一刻。

何羈舟一挥手，將她一把推开。

“何羈舟，你……”

江浮雪美丽的脸上显出惊诧，隨即便是一脸的心碎。“阿舟，你为什么……”

“你、你不是……”

何羈舟艰难地把目光从江浮雪伤心欲绝的脸上移开，他吃力地、一字一句，“你不是……不是小雪，你是谁？”

他的小雪，从来不会叫他阿舟。

推开江浮雪后，鼻端那莫名的香气少了大半。何羈舟这才觉出脑子清醒了些许。

他这是在梦中？

眼前这个“江浮雪”，让他吃的，到底是什么？

头重脚轻的恍惚感一点点淡去。

何羈舟这才听清，自己耳边忽近忽远的，正是江浮雪的喊声：

“小船儿……小船儿你醒醒……求了你，快醒醒！”

“他们……他们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