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对此最为了解,宾利先生在解决完土地事件后几乎每周都来格雷斯丘奇街拜访:“那倒不是。宾利先生说,达西先生这段时间经常往返伦敦和彭伯利庄园。不过他很忙碌,连他的好友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
海瑟尔也很好奇:“宾利先生没想过干点什么别的产业弥补那笔损失吗?”
简摇摇头:“宾利先生深感自己只有守成的能力,决定先好好休整经营好那块土地,以免再遇到什么陷阱。不过宾利先生很看好达西先生,他总说达西先生会抓住这次机会提高家族的地位和声望。”
伊丽莎白撇撇嘴:“那么或许达西先生可以选择和一位有地位的小姐联姻,宾利先生的姐姐之前不也希望他能攀上达西小姐?”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显然并不认同这种常见的利益结合方式。
简轻轻拍了一下伊丽莎白的胳膊:“莉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赫斯特夫人已经不再这样想了。”伊丽莎白无奈的点头,心想赫斯特夫人改变主意还不是利益所驱。
海瑟尔这段时间对真正的上流社会有了些许认识,感受到了商人和地主、地主和大地主、大地主和有爵位的贵族之间存在着怎样的鸿沟。
“达西先生要获得爵位真正实现阶级跃升似乎可能性很低吧?”
海瑟尔觉得就算原著再往后写,达西先生也几乎不可能实现梦想。而且运河投资虽然能让他接触到更顶级的圈层,但即使有投票权的原始股东也有十五位之多。靠那里的人脉赚钱可以,但是要真正让那些人用心提拔,除非去给人家当女婿。
玛丽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说:“如果能保证拿到手的股份足够多,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惜达西先生没有和运河建设运营相关的产业,只是单纯的财务投资,估计占不了多少股份。”
玛丽把本子铺开来,那上面是她测算的基础收益账。根据给定的预计每股分红收益,计算了不同股价下的收益情况,得出了最高接受报价的区间。
“天哪玛丽!”海瑟尔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这全是你这段时间自学得出的吗?
我现在确信,你百分之百是一个天才。”
玛丽红着脸从姨妈胸前的触感挣扎出来:“唔唔,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不过我确实算了很久,希望认购会那天能用得上。”
加德纳太太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的大儿子身为商户家的长子,从小被爸爸抱着看账本,也没有发掘什么这方面的才能。玛丽从19岁才开始学习这方面知识,管理沙龙账本的时候还时不时来找加德纳先生取经,能进步这么快说明她完全就是个天生的行家。
玛丽确实对数字感兴趣,但并没有充满信心:“认购会现场的变故太多,绝不是单纯的报价决定份额,恐怕更多的还是看利益关联以及各方博弈。要说洞察人心的本事,还是莉齐最擅长,幸好赶上了这次会议。”
伊丽莎白这段时间在家里也没有闲着,对明天的会议既期待又紧张:“希望我们能够获得一个足够有利的开始。”
认购大会遵循国民议会时间安排的习惯在下午三点钟开始,地点是某家不知名的私人俱乐部,或者说,那未来将会成为伯明翰运河公司的总部。
海瑟尔对于这场会议并没有太多紧张,这件事她在任何方面都插不上手,也不打算耗费脑细胞,所以更多的是期待围观一下这种资本和权力交锋的场合。
不过也仅限于围观,因为即使她才是真正拥有认购权的人,能进会议厅内场的也基本上默认是男性。而他们的秘书、会计、助手还有家属都只能待在侧厅围观。
侧厅在内场的斜上方,靠近窗户能够清楚的听见内场的声音,同时看见内场十五人的动作。但是不能发出声音,如果需要讨论,则需要退到界线后的位置。
海瑟尔走进侧厅,向下俯视那个金碧辉煌的会议厅,十五个人的圆桌已经布置好,一场漫长的契约缔结流程正在蓄势待发。她不禁咋舌,克劳福德先生也真是有钱啊,还没开始融资呢就建好了这么豪华的据点,不愧是最值钱的黄金运河经营方呀。
海瑟尔退回后面的沙发,玛丽正焦虑的啃着笔,伊丽莎白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里的其他人看。
这里大部分也都是男性,看起来大多是助理之类的专业人士,有人在长桌上铺了一大副运河路线预测图,不少人都围上去和他套近乎。
不过侧厅除了她们还是有一些女性的,比如眼前那位满身钻石的贵太太。她一直在拉着一个助理耳提面命,让他开场后及时把策略传达给场内的某某先生,看样子这位太太才是某个席位背后的真正操盘手。
伊丽莎白觉得她们也不能完全信任达西先生的本领,毕竟这场会议直接关系到姨妈的收益,应该在必要时提出意见。
伊丽莎白转头看过去,姨妈已经兴致勃勃的研究起墙上伯明翰公司的介绍图了。她咽下要说的话,决定再好好观察一下侧厅的这些人,因为他们的关系很可能决定着内场的合作竞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