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这会儿已经嘈杂起来了,前三位大家都没意见,后面就轮到与运河项目有一定业务往来的关联方确定各自份额了。如果是没有任何帮助只能出钱的人,则需要等到最后竞争剩余的部分。
玛丽在海瑟尔耳旁说:“达西先生虽然是大地主,却没有什么扯的上关系的产业,看来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第三轮了。这个怀特家在运河源头经营实业,肯定能算关联方。”
果然,没多久,怀特太太就派人送了张纸条进内场,怀特先生拿到展开看了一会儿就起身了。
怀特先生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老实人,他用了好一会儿才让一圈人稍微安静一点,给他一个发言的时间。
怀特先生刚磕磕巴巴的开口,怀特小姐就往她妈妈那里看去:“哦上帝啊,我妈妈一定是让人送下去了新的词,而不是我父亲之前准备过的那一版,她现在一定很生气,或许她想自己冲下去代替父亲讲话。”
怀特小姐说得没错,怀特太太现在气的反复转身,身上的珠宝都在哐当作响。不过怀特家给出了理由无懈可击,即使发挥不好也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
怀特先生正在向周围的人展示货运清单,他们在伯明翰的三家纺织厂每年要运输6
00吨货物到利物浦港,再从利物浦港运800万吨棉花回来,这对于运河公司来说就是不可替代的价值。
此外,怀特太太送下去的纸条上还写着数家上下游盟友的名字,他们将和怀特纺织厂共同进退,即如果拿不到有利的份额,明年将放弃水路,转为推进私人铁路的修建。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无话可说,毕竟怀特家族确实关系着铁路未来的运营情况,至少最初几年是如此。最终怀特先生畏畏缩缩的演讲换回来10%的份额,仅次于三位核心成员。
侧厅里,各方纷纷走上前祝贺志得意满的怀特太太拿下好结果,怀特太太这时候格外大方自若,和她的丈夫形成鲜明对比。
“呼,太好了,这下妈妈一定会答应送我一副新的钻石耳钉了!”怀特小姐喜笑颜开。她放松下来,又开始叽里呱啦的扯着人说话。
恰好这时达西先生站起来了,海瑟尔三人都紧张的凑到窗边,怀特小姐只好亦步亦趋的跟过去。
达西身量高,天生自带孤傲气质,他一站起来很快就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达西既然敢在第二轮站起来,显然是有所准备的。他用一根长木棍指着运河地图。
“原规划路线经过斯塔福德郡的沼泽地,需修3座石拱桥,每座成本800英镑,还要加固500米堤岸,总工程费约5000英镑。若改道德比郡彭伯利庄园东侧,虽路线长了1200米,但沿途是硬质地基,只需修1座成本200磅的木桥,且本人承诺无偿借道施工,总工程费大约可节省2700英镑。另外德比郡每年木材货运量也有数百吨,从运河走也是不小的数量。”
达西先生的言论很新颖,确实就体现了对运河工程的重要性。不过这时不少人都争着站起来,有的说愿意多支付每股单价弥补成本损失,还有的则声称也和某某厂主有私交。没有人愿意等到最后分剩下的部分。
内场气氛一下就激烈起来了,除了实在找不出关联的,和几位先前已经确定份额的先生,其他人都站起来了。
海瑟尔皱眉:“光节约成本大概还不够有说服力,毕竟这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木材生意倒还算好筹码。”
玛丽疯狂的啃起了笔,把小本子翻的哗哗响:“光节约成本不够,那时间呢,我之前阅读过斯塔福德郡的地志,还有一本达西先生送来的运河施工规划时间图。沼泽地冬天无法施工,若是转道至少能够提前三个月全线竣工,这样本来需要二月完成通航,改道就能提前到前一年十二月通航。”
海瑟尔两眼发光,立刻叫男仆把玛丽写好的纸条送下去给达西先生。
伊丽莎白拦住了她:“稍等,姨妈。单凭我们还不够保险,不如让那位怀特太太帮忙一起使劲。她们的纺织生意冬天是最火爆的,若是二月通航当年年初就用不了运河路线,马车运输可没有运河方便,我想她会愿意提前三个月的。”
果然,海瑟尔把这个想法告诉怀特小姐后,她离开没多久,怀特太太就派人下去送信了。
时间成本比金钱成本重要得多,不止怀特家,不少商人都期望尽早通车。怀特先生带头支持,达西的份额很快就确定了,是9%。这个结果大大超出她们所有人的预期。
达西先生面庞微微松弛,向怀特先生点头致谢,就从容不迫的理了理衣服坐下。
他坐下后朝侧厅的方向抬头凝视了一秒钟,才转头继续投入其他人的博弈。海瑟尔总觉得他是锁定了她们的位置,不然伊丽莎白怎么还突然往后挪了一步呢。
“天哪,那位达西先生比我想象中英俊气派多了!”怀特小姐兴奋的用气泡音说道:“或许我该听从妈妈的建议。”
“啊?”海瑟尔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