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菲兹威廉上校一定是想要追求你,他之前几次从未如此频繁的来牧师宅拜访。”夏洛特只比海瑟尔小两岁,相处熟悉之后更像同龄的朋友。
海瑟尔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她最近突然对针线好奇起来,正在笨拙的尝试给手帕收边。
“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他没说,我就懒得提前想,那位上校说话还是挺有趣的。”
夏洛特好奇道:“菲兹威廉上校出身贵族,受过良好的教育,人品没什么瑕疵也算知根知底,虽然不像达西先生那样有富有但相对于普通的绅士绝对属于条件优越的人选了。最重要的是他本人有趣又有魅力,我还以为你会有一点点心动呢?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被什么样的男人吸引?”
海瑟尔被手上的针扎得一痛,终于放弃了和那块小小的布料搏斗,侧身看向外面的星空。
“什么样的男人?大概是厉害的男人。”
“什么叫厉害,打猎厉害?读书厉害?”夏洛特不明所以。
海瑟尔轻笑,昏黄的烛火照得她脸颊的轮廓模糊又温柔:“什么厉害都行啊,反正就是要有一方面特别厉害,最好能让我崇拜,让我被折服。”
那一瞬间的悸动是再好的物质条件也没法代替的,每当想起那些闪闪发光的画面都会让人回忆起当时的心跳。
夏洛特想象了一下,很确定的说:“好吧,那看来我是没法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毕竟柯林斯先生在他的教堂里侃侃而谈的样子只会让人度日如年。
“不过这样看起来你似乎更容易被刺激的场面感染?而不是乡间这样平淡的日常生活,比如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散步?”
“只能说光靠散步大概永远没法让我对一个人产生好感。”海瑟尔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节拍:“或许是因为我还年轻,远没有到要远离一切纷争把日子过得和平静的流水一样的年纪。”
亨斯福德很好,就像一个巨大的温室隔绝着所有风雨和不确定性,不过明明才出来一个星期,她已经有点怀念伦敦了。
当晚亨斯福德就迎来了一场狂风暴雨,春季的天气总是这样复杂多变,好在这场雨半夜就停了,人们第二天睁眼看到的除了潮湿的泥土外一切都同往常一致。
今天路有些难走,安妮被留在了家里。菲兹威廉上校却依旧一大早就骑着马来到牧师宅。
夏洛特给了海瑟尔一个双方心知肚明的眼神,就笑着目送他们出门去了。
他们照例在亨斯福德的后山漫步了一圈,下山的时候怀表上的时间显示的还是10点钟。
“难道是因为军队生活养成
的习惯吗?”海瑟尔问道:“上校你好像每天都能轻松做到一大早就起床,你难道从没有赖床的想法?”
“当然不是。”菲兹威廉上校否认了:“实话实说做到我这个头衔的除非一些有特殊抱负的积极分子,大家都不会参加早上的训练,自然也不会在九点之前起床。如果不是有您在,我在罗辛斯庄园居住的时候往往会起得更晚。”
“好吧。”海瑟尔了然。
菲兹威廉上校还带来了他姨妈凯瑟琳夫人的邀请,请海瑟尔和柯林斯夫妇中午一起去罗辛斯庄园用餐。这是这几天常发生的事,海瑟尔和这对母女相处的意外的融洽。
海瑟尔答应了。
正当他们准备暂时分开的时候,海瑟尔忽然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人从连接牧师宅的岔路口慢慢的走来。
他和他们相距不近,起初甚至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那人的存在完全容不得忽视,即使是菲兹威廉上校也不会把他当作本教区的某个居民或者哪一家的仆人。
菲兹威廉上校没按原本的计划往通向罗辛斯庄园的另一条小路走,而是下意识停在了原地,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谁。海瑟尔也被迫跟着他停下来,等着那人走到面前来问候。
“好久不见,没想到您离开伦敦后来到了这里。”
兰开斯特的声音压得不高,语调是尊敬而生疏的,但异于寻常的语速能证明他的内心绝不是毫无波澜。
海瑟尔尽可能用平常的语气回答:“好久不见,先生。”虽然甚至不到一周时间。
菲兹威廉上校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眼前这个绅士的用词绝对是克制礼貌的,但莫名又带着一种熟稔,他甚至没有使用称呼,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又或者是单纯讨厌这个称呼。菲兹威廉直觉他是不喜欢劳伦斯这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