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她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只需要任何一个人说任何一句话。
比蝉翼还要轻薄脆弱。或许像昨晚正在下的雪,瞬间冰融,窗外路面已经干净,只剩下湿漉漉一片。
“客厅有早餐,吃几口,收拾东西走,十二点退房。”
他原本只打算在北京待一天就飞去温哥华,行李箱还放在客厅茶几旁没打开。
任舒“哦”了一声,爬起床洗澡。
她身上被闷出了汗,嘴巴里也还残留着酒气,宿醉后头昏脑胀,她再也不想喝酒了。
洗完澡出来,厍凌正坐在客厅,把拆封筷子放旁边。
任舒坐过去,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盯着桌面精致的早餐,索然无味。
脑海里又想到昨晚,她在酒楼门口看到厍凌那张脸时,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实在太像做梦了,不管是他那样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门口,还是昨晚零碎模糊记忆里他叫她宝贝。
她才知道原来她喝醉酒也不是会完全不记事。
或许在那他喊她那一秒,心脏跳动的声音太过清晰,让她一瞬间清醒了些。
但之后任舒又想,并不是,他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被拥簇的对象,只要有心,在北京或者任何一个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出现在别人面前。
可他只出现在了我面前。任舒这样反驳。
“你为什么总是能够碰到我。”
任舒还是看向他,很是费解。
不管是上次来还是在杭州,亦或是在申城的很多次。
是否真像书里说的那样,只是人的眼球会对熟悉的人更敏锐,或许以往的很多年里很多时间,天晴或雨雪,也曾经在某天街道擦肩而过,只是那时互相不认识。
厍凌扫了她一眼,起身穿上外套,说:“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让我遇上?”
任舒就低着头,觉得有道理,相遇是相互的,而双方都没有主动。
“外套穿上。”
任舒回头去看,看到放在沙发上的一件黑色外套,里面是厚厚的羊绒,看上去很保暖。
应该是厍凌的,大概从行李箱中拿出来。
她也没客气,把自己那件外套扔在酒店,换上厍凌那件。
厍凌拖着行李箱,任舒跟在旁边进电梯,摁下一楼。
电梯里没人,很安静。
跟酒店前台退了房,厍凌把手里行李箱交给她,说:“我去开车,等着。”
“好。”任舒紧紧抓着他的行李箱,害怕里面会有贵重物品或机密文件。
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从电梯里出来一个男人,看到任舒,微微挑了挑眉走过来:“任小姐,这是准备走了?”
任舒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但也能猜到大概是昨晚的某个。
男人看出了她眼神里的冷淡,主动笑着说:“昨晚我还说送你的,结果你转头不见了,伯母给了我你的微信,你记得同意一下。”
任舒眼睛看着男人,内心却咯噔了一下。厍凌没看到微信号被删。
他不怎么喜欢看微信,大多时间登陆工作号,助理有事也都会发邮箱,以至微信鲜少点开,日常也习惯发短信打电话。
“你是在等车吗?刚好我开车了,送你?”
从身后走出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人,肩膀围着一件皮草,婀娜多姿走过来,站在男人旁边声音娇柔:“你不是说送我的嘛。”
“自己打车。”男人看都不看她,推嚷着人说,“滚滚滚。”
女人踩着高跟鞋嗤了一声,扭头走了。
见她手里拿着的黑皮行李箱有些眼熟,表面纹路冷质,价格不菲。
“你昨天跟邹凯在一起?”他记得邹凯有个这样的,几十万的手工制行李箱也就这位爷会用。
任舒看到从玻璃门外走进来的厍凌,挺拔的身形格外醒目。
她还没说话,厍凌冷淡瞥了旁边男人一眼,微弯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空出那只手自然地就牵住她的手腕,往外带去。
“走了。”
任舒快步跟上,被握住的一瞬间心脏骤跳了一声。
“厍总!……”
男人看到厍凌,眼睛明显睁大好几分,随即目光急切地转向任舒,最终眼睁睁看两人背影从酒店大厅消失。
行李箱被放在后备箱,任舒坐在副驾驶,厍凌开车回西郊别墅。
车轮碾过湿漉漉地面发出声响,窗外有铲雪车正在行驶,一切声响都被隔绝到车窗外。
任舒看着路边一个个红色小旗飘扬而过,才倏然真实感觉到首都冬天的氛围。
下了车,厍凌拉着行李箱,任舒跟在他身后进了别墅。
厍凌给她倒了杯水喝,任舒坐在沙发上喝完,温水暖胃,她看到平板还放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变过,他没打开用,也鲜少在这里住。
“玩游戏吗?”
厍凌看她盯着平板看,把近在咫尺的平板递给她。
任舒接过,但摇了摇头,说:“不玩。”
眼睛倒是一直跟着厍凌的身影打转。
他放下行李箱,拿起手机接电话。
“周总不在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