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第一仙。
皇上笑道:“魏道长来了。”
魏婪微微颔首,“陛下,”他又瞧了眼闻人晔:“太子。”
闻人晔感受到了忽视,不止如此,他发现,父皇在这位魏道长面前,似乎也摆不起来皇帝架子。
得知就是魏婪负责几日后的祭祀时,闻人晔甚至想过,他怕不是妖怪变的。
被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受,一炷香后,闻人晔找了个理由走了。
魏婪望着他的背影,意有所指:“太子面圣怎么还配剑?”
皇上眸色幽深,道:“小孩子心性。”
是小孩子心性,还是想清君侧,魏婪自有分辨。
几日后,祭台终于建成,皇上、太子、百官和皇城百姓们都在,但这祭台搭的实在太高了,任下方的人怎么伸长脖子,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台上的人在做什么。
魏婪在开挂。
【铜卡声如洪钟使用。】
【铜卡烟云雾绕使用。】
【金卡信口开河使用。】
不知哪来的浓雾遮住了视线,下首的人这下连魏婪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但魏婪的声音在铜卡的帮助下扩散开来,哪怕是数百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当今圣上体恤爱民,操劳国政,听闻茂郡今年大旱,滴雨不下,痛哭流涕,寝食难安,上天有好生之德,愿天降甘霖,以滋枯稻,救万民于水火。”
撒谎完成。
皇上不但吃得好睡得好,还天天想着靠丹药壮-阳。
“轰——!”
青天白日忽然乌云密布,撕开了一条口子似的往地面灌水,被浇成落汤鸡的百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有感谢老天的,有赶紧拍马屁歌颂皇上的,有高兴到痛哭的。
只有皇上和太子懵了。
皇上没想到他真能行,太子没想到他真敢说。
大雨整整下了半个月,百官都慌了,连连请奏,希望陛下停下此雨,不然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水患了。
皇上不理朝政,他们又去求太子劝劝皇上。
闻人晔:……
命苦。
闻人晔第二次去求仙台,但这次他没遇到父皇,先遇到了魏婪。
鬼使神差的,他主动走了进去。
魏婪的寝室以银蓝二色为主,倒是和他在外张扬的打扮略有些不同,闻人晔扫了几眼,桌上摆着的,墙上挂着的,无一不是皇上赏的奇珍异宝,价值连城,但看着确实不起眼。
“魏师此番立下功劳,父皇可给了封赏?”
魏婪拿起蒲扇,对着青铜丹炉扇了扇,眉眼带笑:“不是我的功劳,是圣上爱民,上天见之,感动流泪。”
这么亏心的话也敢说。闻人晔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天降大雨,但并没有多少人将之归结于祭祀上,毕竟之前祭祀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了,只有这一次成功,所有人都觉得是误打误撞。
闻人晔坐了一会儿,期间几次试图找个话题,但魏婪全心全意看着丹炉,不怎么理他。
闻人晔越挫越勇。
“魏师可知现在天下万民在求什么?”
魏婪抬眸,“我一介道士,不知百姓。”
“他们在求雨停。”
闻人晔定定的凝视魏婪的脸,观察他的表情,道:“大雨冲堤,再这样下去,农田要被淹没了。”
“这事太子该找圣上说。”
魏婪放下蒲扇,“天地视万物为刍狗,我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左右上天的意志?”
闻人晔信了他的鬼话,结果几天之后,皇上告诉他有办法了,让魏师再祭祀一次就行。
闻人晔拿出了魏婪自己的说辞:“人怎么能左右上天的意志?”
皇上不悦,“仙师是仙师,你怎么能把他和普通人相提并论。”
“……”
蠢货吧你。
闻人晔觉得自己最近沉默的次数有点多。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这个蠢货父皇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回去之后,闻人晔气闷地对心腹说:“他难道看不出来那就是一群骗子吗?”
长得漂亮的骗子也是骗子。
心腹太监劝道:“陛下愿意信,您没必要同他唱反调。”
闻人晔憋屈了几天,用不着魏婪再上一次祭台,雨停了,殷夏迎来了短暂风调雨顺的和平时期。
两年之后,圣上驾崩,新帝登基,那场被终止的水患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