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总是看到魏婪的背影,那人像是随时要飞走了,半点不留念想。
他揉搓了一下缠在指腹的几根断发,命人温一壶酒来。
回了求仙台,魏婪一愣,原先因辟谷搬走的东西不但全都摆回了原位,桌上还多了一个锦盒。
魏婪扫了眼,茶具也换了,换成了那日他在闻人晔营帐里喝的酒杯。
杯身画了一枝桃花,开得正艳。
魏婪收回视线,撩开挡在中间的纱幔,走到桌前,轻轻拨开锦盒的盖子。
竟是一匣金饰。
皇上的态度转变很突然,魏婪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闻人晔对他这般示好。
【系统:怕你毒死他吧。】
闻人晔有什么可害怕的?
若是魏婪真要下手,他只会想方设法杀了他,而不是投其所好,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魏婪随意拨弄了几下匣子里的东西,叫人收起来。
【系统:看看好感度。】
闻人晔的名字下面,好感度已经从三十五变成了八十,后面跟着一行小字:神仙若有死,日月亦可坠。
魏婪不懂。
闻人晔到底是要他死还是不想要他死?
魏婪:“好感度最高多少?”
【系统:999】
八十,连零头都没有。
魏婪想想觉得好笑,帝王随手就能给出普通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难怪总有人削尖了脑袋谋求圣上青睐。
求仙台现在不止魏婪一人居住,另外十五位道长被释放后,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听闻魏婪回来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过来拜访了。
“王道长,你憔悴了不少。”魏婪感叹。
王道长霎时间热泪盈眶,“难为魏道长记挂我等。”
一通吹捧过后,魏婪露出疲态,道长们都是人精,立刻起身告辞,出了殿,赵道长捋了捋胡子,摇摇头说:“不愧是魏道长,三言两语就能说动圣上放我们出来。”
李道长暗自腹诽,真道士就是和他这种江湖骗子不一样,以后可得多找魏道长讨教一二,能多学几分也是好的。
各怀鬼胎的几人互相看不起,分头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几日后,魏婪嫌宫里太闷,让太监备了马车,带上两名侍卫出了宫。
不管京城之外有多少风雨灾祸,京城永远歌舞升平,百姓祥泰和乐。
春闱将至,街上来来往往不少书生结伴走在一起,魏婪微微撩开马车窗帘,余光瞄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在春猎时见过。
镇北王世子?
不对,是前世子,如今已经是郡主的男妾了。
【系统:闻人流,现在改名叫秦流了。】
在将闻人毓认回来之前,镇北王从未怀疑过秦流是他的亲生儿子,秦流和所有闻人子弟一样,生了双桃花眼,相貌不算差,但他左顾右盼,做贼一样的姿态坏了这张脸。
秦流手里握着折扇,走进了一家小店,再出来时已经戴上了面纱,他转身去了另一家店,出来时便戴上了斗笠,全副武装,将脸和脖子这得严严实实。
就这还不够,秦流想了想,在并不寒冷的天气买了件厚披风,这下连身形都看不清了。
魏婪不知道秦流是想隐藏身份还是想做什么,但他这幅打扮,想让人注意不到都难。
【系统:正常,他已被郡主纳为男妾,自然不能再让外人看见容貌,不然便是不守男德,坏了天家名声。】
魏婪以前生活在远离京城的清河郡,后来辗转了几处,哪怕来了京城,也是直奔求仙台去的,从未注意过其他事,自然不知道这些皇室规矩。
“这倒是有意思。”魏婪扫了眼系统面板,点开许久未看的小道消息。
【当今圣上想要借春闱和殿试选出衷心于他的臣子,培养他们与两党抗衡,似乎有不少人想要浑水摸鱼。】
魏婪挑眉,“秦流该不会想要参加会试吧?他连秀才都不是。”
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就算真的给他举人的身份去考试,闻人晔也不可能要他。
魏婪屈指敲了敲车壁,“停下。”
换了灰色布衣的侍卫掀开车帘:“魏道长,可是要下车?”
魏婪微微颔首,“我有事要办,你们在这里等我。”
侍卫们当然不敢违命。
一炷香的时间后,魏婪跟在秦流身后,七转八拐走进了一家荒废院落的后门,秦流还算有点警惕心,进门之前左右看了看,只不过厚厚的面纱和斗笠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
“呼——”秦流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入。
魏婪在拐角处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几步一停,身份谨慎的样子。
遭了。
两边都是墙壁,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魏婪情急之下扶着墙倒下了来。
来人似乎吓了一跳,颤着嗓音喊道:“谁,谁在那里?”
他屏住呼吸,小心地向前走了两步,竟然看见一蓝衣美貌青年倚着墙半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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