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婪抬头看去,茶楼二楼的窗户开着,赫然是季太尉。
季太尉认出他了?
【系统:认出来了他躲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请你喝茶。】
【魏婪:我的人缘有这么差?】
【系统:忘了光荣的-10了吗?】
【魏婪:忘了光荣的999了吗?】
跟着男人进了茶楼,魏婪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一眼望去,俱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
中年男人介绍道:“这所茶楼的主人乃是中山王,若没有权贵邀约,普通人禁止踏足。”
歧视平民居然可以摆在明面上吗?
【系统:写在脸上也行。】
二楼包厢
魏婪落座,他没理会摆了半晌姿势的季太尉,自顾自倒了杯茶,捻了块红豆糕吃。
季太尉见多了有脾气的高人,并不生气,命人拿来两碟点心,笑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就叫红豆糕吧。”
魏婪用帕子擦了擦手,问:“大人想和我说什么?”
“我有一故人,许久不曾见面,想请先生为我看看他的生辰,”季太尉抚了抚胡子,“五百两,如何?”
【魏婪:!】
【魏婪:我就说,总有人慧眼识珠。】
【系统:小心被认出来。】
这倒不必担心,魏婪早年装大师的时候没少学过江湖伎俩,变声,易如反掌。
“大人请说。”
太尉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上轻轻写了几笔,看到八字的那刻,魏婪唇角勾起,“这是贵人。”
【系统:你看出来是谁的了?】
【魏婪:先帝。】
太熟悉了。
刻骨铭心。
当年魏婪刚入求仙台的时候,先帝一天找他算三百次,魏婪闭着眼都能把先帝的人生背出来。
太尉“哦”了一声,“先生看出什么了?”
魏婪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眉眼弯弯,“大人,您的朋友已经不在人世,我说的可对?”
季太尉眸中闪过讶异之色,“先生说的不错,可还能看出他是因何而死?”
要装,就不能只会八字。
魏婪以时间起卦,今日是乙巳年己卯月壬辰日甲辰时,年支为巳,即六,己卯月壬辰日乃是三月二十四日,总和为三十三,除以八余数一,上卦为乾卦。
下卦则以上卦的总和加上时辰数,辰时为五,三十三加上五得三十八,再去除以八,余数六,下卦为坎卦。
如此便得出了一梅花易数卦——天水讼。
此乃本卦,二爻发动,得一变卦天地否卦。
太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先生可看出来了?”
魏婪笑着说:“大人,您这位朋友,名声似乎不佳。”
何止,史官满肚子墨水不够骂的。
季太尉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先帝是个明君,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魏婪又说:“依我看,这位贵人是病死的。”
“乾为天,此人贵不可言,坎卦变坤卦,想必已经入土为安了,互卦风火家人,上巽下离,木火相生,应该服了不少药,同时间起一六爻卦,本卦地雷复,变卦风雷益,动卦回头克,主凶灾。”
魏婪放下手,身体略略后仰靠在椅背上,“大人,地雷复是反复发生的意思,您这位朋友所经历的事,恐怕还会再次发生。”
太尉大惊,“您说得对,我这朋友的儿子原本对一事嗤之以鼻,如今却也误入歧途!”
“不但如此,”太尉喝了口水,语气压低:“他的名声也不比他父亲好到哪里去。”
魏婪不这么认为,“您不必担心,地雷复也是万物更新、开运亨通之象。”
太尉眸光闪了闪,“依先生的意思,他会比我的朋友更有德行?”
“自然。”
魏婪没有在闻人晔的话题上多少,继续说先帝:“大人,小子拙见,命主虽死,但命中还有一劫。”
季太尉回去后,苦恼地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先帝已经下葬一个月了,还能有什么劫难。
季时兴听了,猜测道:“莫非是摸金校尉?”
“不可能,”季太尉摆摆手,“皇陵有重兵把守,怎么会有不长眼的敢盗先帝的墓。”
第二日上朝,昏昏欲睡的季太尉被平地一声惊雷轰醒了。
皇上要给先帝办满月宴,庆祝先帝离世一月整。
季太尉的第一想法是他睡糊涂了,第二想法是皇上批奏折累糊涂了。
但闻人晔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工部尚书苦哈哈的接下了任务。
下了早朝,季太尉马不停蹄去了昨日的茶馆,远远瞧见红衣男人,像是一团燃烧的火,他似乎在等人,手里拿着把同样鲜艳的红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