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咬牙,“朕竟是不知,魏师对他如此欣赏,怎么以前不曾听你提起过他?”
魏婪勾住他的手指说:“我也欣赏陛下。”
闻人晔比魏婪想得好哄,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让他脸色缓和下来。
“别说水莲教的事了,魏师,七日不见,你没有想要问朕的事吗?”
闻人晔暧昧地将下巴搁在魏婪的肩上,嗅到了淡淡的熏木香,“魏师,朕很想念你。”
魏婪偏过脸,笑容温和:“陛下想要我问什么?”
闻人晔没有什么能与魏婪说的,这七日他不是处理政务就是夜观天象,搜肠刮肚,竟然一句能分享的趣事都没有。
闻人晔挫败,双手揽住魏婪的腰,“魏师,我们三日后出宫去吧。”
魏婪低眸扫了眼闻人晔的双手,不轻不重地问:“陛下想去哪?”
“郊野。”
城里是个人都认识他,天上掉一块砖头就能砸死一个皇亲国戚,只有去荒无人烟的郊野才能享受二人同游之乐。
魏婪拍开闻人晔想要扯他发带的手,“好啊,三日后,我在求仙台等您。”
殿外,一穿着蓑衣的男人冒雨而来。
廊下的小太监连忙举起伞提着衣摆跑过来:“督查使大人,陛下现在正忙,您先随我去偏殿休息。”
督查使全身湿透了,像是从锅里捞出来的大鹅,他避开小太监的手,语气焦急地说:“公公快为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需要转告陛下。”
小太监面露难色:“大人,魏道长在里面呢……”
他有意提醒督查使,众所周知,魏婪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进去打扰闻人晔的兴致。
若是平日里,督查使就暂时压下急躁,老老实实去偏殿候着了,但这次不一样,督查使一听到“魏道长”三个字,差点跳起来。
就在这时,又一全身是水的使者快步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边境急信!”
小太监慌里慌张将林公公叫出来,林公公一听与西北边境有关,立即进去禀报。
他低眉顺眼,不敢看上首的二人:“陛下,督查使与凉荆城信使在外等候。”
魏婪眉心一跳,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闻人晔松开魏婪,正襟危坐:“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神色焦急,火急火燎大步走进来,匆匆行礼。
闻人晔看向北境信使:“你先说。”
那人单膝跪地,喊道:“禀陛下,水莲教教主乃是蛮族二王子阿提怿的军师!他早就去了边境,现在留在南壁郡的人是替身!”
魏婪心虚地移开眼,手指卷住一缕黑发转了几圈又松开。
闻人晔下意识看向魏婪,他知不知道水莲教教主与蛮族有关系?
但魏婪低着头,错过了闻人晔的眼神交流。
下方,身着蓑衣的男人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什么,水莲教教主是蛮族军师?!”
他反应这么大,闻人晔感到奇怪:“你想说什么?”
蓑衣督查使左右看看,硬着头皮说:“禀陛下,臣之前奉命去南壁郡一探究竟,水莲教庆典当夜,教主摘下了斗笠,臣意外看到了他的脸。”
魏婪心中咯噔了一下。
【魏婪:完了。】
【系统:完了。】
他们俩头一次这么认可对方。
闻人晔眯起眼,“你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脸了?”
督查使低头:“回陛下,一清二楚。”
男人气沉丹田,大喊:“水莲教教主和魏道长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多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四个字!
他不如直接说魏婪就是水莲教教主。
闻人晔沉默不语,边境信使惶恐,林公公呆若木鸡。
殿内静默地可怕,就在这时,边境信使小心翼翼地说:“陛下,边境盛传,蛮族二王子阿提怿正在大张旗鼓寻找一名叫做清衍道长的苗疆人。”
“这位清衍道长的衣着打扮与传闻中的水莲教教主十分相似。”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闻人晔忽然笑了。
他命林公公先将两人带下去好好安顿,紧接着拽住了魏婪的衣袖,“水莲教教主?”
魏婪面不改色:“我想,他或许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
闻人晔笑得更明显了,“双胞胎弟弟?”
魏婪眼神悲伤:“那是一个暴雨倾盆但是没有今晚雨大的夜晚,我和弟弟在逃难中走散了。”
闻人晔点点头,听戏似的:“走散了,然后呢?”
魏婪以手掩面,声音哀恸:“我们约定过,若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见面,就以清衍为暗号,重新相认。”
闻人晔轻笑:“你们的脸长得一模一样,看一眼就知道了,还需要暗号?”
别管了,我说什么你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