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营内烧着炭火,大王子刚从雪地里回来,皮肤冻成了紫红色,身上裹着几条兽皮毯子瑟瑟发抖。
身体渐渐回温,他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问:“你们看出来这玩意儿有什么特殊之处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不就是个稻草人吗?
但是大王子费心费力把这稻草人带回来,绝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答案,手下之一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并不灵活的大脑开了窍。
“南疆盛行巫蛊之术,属下认为,这个稻草人是殷夏太子用来诅咒大王子的东西。”
帐篷中的南疆人坐不住了,“少放屁,谁诅咒人用这么大的稻草人?更何况,这稻草人背后写了字,并非大王子的名字。”
那手下被喷了一脸口水,悻悻地低下头。
“这恐怕是个做成稻草人形状的机关,”一名谋士说:“我听闻江湖中有一门派,善工匠之术,尤其精通暗器。”
大王子第一次听说,张着嘴点点头,“那依先生看,这机关该如何破解?”
那谋士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了指烧着炭火的火盆,“枯木最怕火焚,真金最喜火连,大王子不如将此机关丢进炭火中烧上一烧,便能叫它露出原形!”
大王子一拍大腿,“先生说得有理,就这么办!”
闻人晔特地命人将稻草人做了两米高,普通的火盆烧不了,大王子便命人抬了一口大锅过来。
雪地露天起锅烧油,蛮族士兵围成一圈,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大王子的手下们来来回回搬柴火,心中暗自期待起来。
这么大的锅,莫非大王子要犒赏三军?
有士兵自告奋勇帮忙打水,奔走了十几趟,总算将锅中倒满了水。
大王子的心腹清了清嗓子,高升喊道:“点火!”
举着火把的蛮族人高高抬起头,一手紧贴大腿外侧,大步走到锅旁,弯腰点火。
“嗤!”
只听一声轻响,火苗碰到柴火,瞬间炸开了火星,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升腾起火柱。
金红的火光映着众蛮族士兵的脸,每个人眼中都盛满了期待与急切。
大王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幕,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对身旁的谋士说:“先生,是不是等水烧开就可以放机关进去了?”
谋士吸了口气,又摸了一下他宝贵的胡子,建议道:“大王子殿下,不放水,不放锅,干烧如何?”
大王子“啊”了一声,“干烧?”
他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但锅已经架上了,水也放满了,干脆将错就错吧,要是没效果,那再试试干烧。
大王子想通了一切,他一只手支着下巴笑起来:“先生且看看本王子这口铁锅效果如何。”
这下轮到谋士懵了。
但大王子是雇主,拿人钱财少多嘴,谋士想了想,重新坐了回去。
在无数蛮族士兵翘首遥盼之下,真正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只见四名蛮族人高抬阔步,昂首挺胸,搬来了一具稻草人。
心腹起到了皇帝身边的太监的作用,捏着嗓子喊道:“下锅!”
四人吭哧吭哧地将稻草人扔进了锅里。
隔壁帐营中,二王子阿提怿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皱眉道:“王兄有异食癖?”
没人能回答阿提怿的问题,只见稻草人进去之后变成了湿漉漉的稻草人,煮了好半天,变成了滚烫且湿漉漉的稻草人。
大王子等啊等,等不下去了,让人灭了火,将稻草人从锅中捞出来。
“把锅移开,”大王子命令道:“直接用火烧,本王子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给主子办事的时候一定要丢掉脑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王子的心腹就是凭借着这样的觉悟挤走了其他心腹。
但就算是他,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也不禁恍惚了一刹那。
直接用火烧?可这个稻草人还在滴水呢。
大王子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没听见吗?”
那好吧,心腹只能将所有话吞进肚子里,按照大王子的要求行事。
湿漉漉的稻草最开始烧不起来,反而升起了一缕缕黑烟,烧了半晌,火终于战胜了水,稻草人顷刻间被火焰吞噬。
大王子翘着二郎腿,十分认真地盯着火焰,看到稻草人最外面一层被烧掉时,他兴奋不已地喊道:“果然,里面有秘密!”
只要将外壳烧掉,他就能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了!
大王子心情舒畅,目光从未离开过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
很快,稻草人又少了一层。
大王子更加高兴了,期待在胸腔中蔓延,很快转化成了得意,小小殷夏,不过如此。
一刻钟后,大王子放下了翘起的腿,低下了高傲的头。
“先生,”大王子抓住谋士的衣袖问:“东西呢?”
火堆中的稻草人烧地一干二净,只剩下少许黑灰堆在一起,别说机关了,大王子连根毛都看不到。
谋士不愧是谋士,当场跪了下来:“恭喜大王子,贺喜大王子,我们已将殷夏最新发明的机关毁去,拯救了无数有可能因此丧命的蛮族将士们,大王子殿下,此次交手,是您赢了!”
大王子愣住,“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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