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开始相信,她的父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赵春妮口中的人渣,他从来没有爱过女儿,也没有爱过妻子,他自私自利,根本不会爱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一切令她怀念的过往都是一场海市蜃楼。
人从出生开始就被设定了结尾,而哈建国的角色,从来都不适合从一而终,所以她父母的婚姻从开始就已经走向了灭亡。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非要说有人做错,那也是赵春妮在婚前没有识人的慧眼。
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所以她未来也不该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优秀的伴侣。
宿命论可以让青少年迅速与过往和解。
哈月从那时候给哈建国贴上了不可救药的标签后,就再也不会避讳任何可能会联想起他的瞬间。
偶尔干嚼方便面,味道也不是特别癞。譬如现在,她吃得津津有味。
不过很快,她惬意的休憩和用餐就被一阵急促的视频邀请打断。
拨通视频电话的人是娄志云。
她于周六才拒绝他的追求,不过二十四小时,他便重新发起进攻,这似乎不合情理。
她连他的文字消息都懒得读,怎么会想要和他进行视频通话呢?
这是什么天煞的无效沟通。
被哈月拧眉拒绝后,娄志云锲而不舍,又发起了语音电话。
接连三次拒绝后,哈月对着垃圾桶拍掉手上的食物残渣,深吸一口气,打字时还在保持着相对礼貌的态度。
“请问什么事?”
对方丝毫不客气,文字虽短,但充满令人不适的强硬,“你接视频,我有话跟你说。”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有事打字就可以。或者说还有哪次你买东西我又找错钱了?”
后一句话是反讽。
哈月刚才吃下去的那些方便面此刻在胃里硬成了一团,直往喉咙上反,她嫌恶地喝了一大口水把恶心的感受咽下去。
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还在继续发送不礼貌的消息。
“你有什么不方便的。”
“现在又不是半夜。”
“你到底在装啥纯?”
看到最后这句话,哈月脸上黯白分明的眼珠已经有离家出走的冲动,以往那点对娄志云无感的情绪已经彻底变成了抵触,态度也开始变得直白,“你吃错药了?”
很快,娄志云给她发来好几张夜里拍的照片,地点是木兰街,而远处在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的人是她。
“咋了,这个不是你?你不是说你不谈恋爱吗,意思你就只喜欢半夜和人去酒店睡觉?要是这样也算我一个啊,还是说你卖这个也要钱,你说个价。我看你值不值。”
哈月没来得及打字,他又发来一条。
“你这种女的我见多了,不就是喜欢贴有钱人?”
“拜金女!你夜里送货上门别人给你多少啊?”
怒火从脚底蹿到天灵盖,哈月想都没想就对着手机语音输入,“对啊,妈的,谁不喜欢有钱人,而且人家不仅有钱还长得帅,身体素质还特别强,我喜欢得爱不释手,硬贴也要和他好,怎么样?倒是你,脑子不需要就捐到医院去,别大白天就犯病,跟个愣怂似的听不懂人话。”
“好声好气和你说,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你活腻了?”
哈月声音忽然变得高亢,凶悍的气势好像水浒传内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眉横杀气,眼露凶光”。
发完消息哈月又迅速保存了对方在大街上偷拍他的截图,告诉他再骚扰自己就把他在大街上尾随自己的事印成大字报贴到他单位去。
单位不管,她就报警。
警察也不管,她就找几个精壮的街坊邻居一起到他居住的宿舍里堵他,逢人就问那个半夜尾随妇女的娄志云住在几号楼。
总之娄志云最好认清,试图让她自证清白是不存在的,她才是那条不要脸皮的地头蛇,小城镇里头,人言是可畏,但光脚的永远不怕穿鞋的。